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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是!還是阿嶷聰明。”皇帝一臉認真,“阿嶷去了小不點兒家,多吃些,多拿些。”丫丫也很認真,“那當然,一定要吃回來。”
玩夠了,丫丫正要告辭,遼王和太子一前一後來了。遼王不比太子,太子是名正言順撫軍監國的,朝中無論事都能說上話。遼王對朝中事務,只能看著,說不出什麼,所以遼王比太子悠閒。
“阿嶷過幾日要到謝家赴宴?”遼王笑的親切,“既跟阿嶷要好,可見定是個好的。大哥明日命人送兩件玩器過去,阿嶷見了謝七小姐,替大哥道聲恭喜。”
太子也不甘落後,含笑說道:“謝侍講在太子府幾回經筵,令人有茅塞頓開醍醐灌頂之感。聽說謝家女兒皆讀書?謝七小姐定是位有靈氣的小姑娘。”吩咐隨侍之人,“前日有大食國進貢的玩器,揀兩樣精巧別緻的,送至謝府。”
丫丫盈盈一禮道謝,“我代小不點兒謝過兩位了。”皇帝嘆道:“三份禮,全不去坐席。阿嶷,朕真是虧了,虧了。”先前是我一個人送,如今我兩個兒子也要送,謝家這小不點兒賺了我家三份禮,不得,不得了。
“父親,會吃回來的!”丫丫鄭重許諾。遼王和太子都是一頭霧水,送禮,坐席,吃回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丫丫要告辭,皇帝命遼王,“送你妹妹。”命太子,“浙江民亂一事,細細奏來。”
遼王送走丫丫,去了靜孝庵。“母親,您說父親是怎麼了?”越來越像個尋常老人,越來越不像個殺伐果斷的帝王了。難道是……?遼王心咚咚直跳。父親操勞半生,日以繼夜克盡職守的,近來他身子越發不好,神情越發疲憊。
“老了唄。”靜孝真人心中酸澀,“他已年過半百,又一直勞心勞力。臨老臨老,也想輕輕鬆鬆的,享享天倫之樂。”雖然政務沒敢全交給太子,到底是比從前輕鬆不少。很多瑣碎的奏摺,皇帝已不親自批閱了。
遼王心一沉。若是父親倦怠了,想過安逸的晚年,自己便絕無可能撼動小九!小九從小是父親當做太子來教養的,若沒有國家大事,恐怕動不了他。
遼王站起身,笑道:“兒子回去讀書了。”翰林院編修荀光、蘧遜,今年秋天起兼任遼王府侍讀,負責給遼王講解詩書。去太子府任侍講的則是翰林院謝尋、周千義。
靜孝真人溫柔答應,“去罷。”讀書是好事。自己若是飽讀詩書,學問淵博,皇帝當年該不會另立徐氏為皇后吧?原來在秦王府也好,後來到了皇宮也好,他對妃嬪一直不冷不熱的。都說“秦王不好色”“皇上不好色”,卻不知,他是嫌棄這些女子言語無味。
靜孝真人怔怔坐了一會兒,忽然站起身,命人“去勤政殿。”皇帝辦公事的勤政殿,自己攏共去過那麼三五趟。這會子他是正在忙碌麼?自己若去了,他可會厭煩?
勤政殿中,皇帝半躺在御蹋上,閤眼假寐。靜孝真人默默坐在他身旁,並不說話。良久,皇帝掙開眼睛,溫和說道:“百年之後,我和你合葬。”她是先帝隨便指給自己的王妃,自己從沒喜歡過她。可,她究竟是原配。
靜孝真人愣了半晌,伏在皇帝身上嚶嚶哭泣起來。
謝府。大太太看過各家送來的禮物,命人登記造冊,“玻璃圍屏,大紅緞子緙絲圍屏,泥金大理石圍屏,還有幾扇小炕屏,都好生收著。”吩咐完,起身去了萱暉堂。
“靖寧侯府,六安侯府,當陽道安家,杜閣老家,今兒都送了‘壽禮’過來。”大太太笑容滿面,“娘您看看,咱們小七真招人待見。”自己這當家人更要忙活了。真想不到一個小孩子家過生辰,會來這麼多客人。
正說著話,遼王府、太子府的小內侍一前一後過來了。遼王府的小內侍滿面陪笑,十分謙和;太子府的小內侍略微趾高氣揚一些,卻也客氣。賞賜的生辰之禮皆是精巧的外國玩器,“大食國才進貢的,京城斷斷沒有。”太子府的小內侍面有得意之色。
兩位小內侍都被請到客廳待茶。同樣的,臨走,管事的把一個金絲線繡牡丹花的荷包塞了過去,小內侍掂了掂,沉甸甸的。當下滿面笑容,拱手作別,去了。
“這是怎麼話說的?”大太太笑道:“娘,您給媳婦加月錢罷。這個月啊,單為小七一個,媳婦便要少睡好幾個整覺!”備辦筵席,安頓車馬,可有的忙了。
“好好好,加月錢,加月錢!”謝老太太歪在羅漢床上,樂呵呵的,“娘自己拿梯己出來,給你加二兩銀子!”當家人,勞苦功高,多拿二兩銀子,應當應份的。
萱暉堂服侍的大小丫頭們,都掩著嘴笑。大太太,二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