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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太抿嘴笑笑,“我回去跟他說。”想來玉郎定會應許。大堂姐的夫家侄子都能收,親生兒子自然更加能收。南寧侯府子弟能收,靖寧侯府子弟自然也能收。
果然謝四爺並無異議,“甚好。”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已經教了張屷,再多教嶽澄也不算什麼。靖寧侯府子弟教養都不差,也不必擔憂他帶壞兩個兒子。
“澄哥兒,姨丈講再多也沒用。若想書法有成,只有慢慢的練,慢慢的悟。”謝四爺閒閒坐在官帽椅上,慢悠悠說道,“澄哥兒每日臨五百個大字,一日不許間斷。到得一年以後,面目定會煥然一新。“
自此,墨耕齋中的學生由三個變成了四個,謝延年、謝棠年、張屷之外,又增加了嶽澄。“小阿屷,快叫師兄!”嶽澄笑咪咪逗弟弟。
張屷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笑容,“草字乃山。”在自己家裡不拘叫什麼都好,這出了門,怎麼能叫“小阿屷”?太兒戲、太不尊重了。我都已經十二歲,是大人了。
“草字乃山”?嶽澄笑不可抑,“唷,小阿屷才這麼個年紀,便有表字了?”看看阿屷這幅正經八百的模樣,真有趣,笑死人了。
謝延年、謝棠年拱手笑道:“草字益之。”“草字損之。”也報上表字。男孩子十二三歲有表字的多了,也不知二表哥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他又大得了多少不成?也不過是十五歲的少年。
書齋外響起小丫頭清脆的聲音,“六小姐來了!”門簾挑起,一位身穿大紅衣衫的女孩兒走了進來。她大約六七歲的年紀,梳著雙丫髻,髻上綁著紅流蘇。
“二表哥,五哥,六哥,小表哥。”一個挨一個叫了人,行了禮,“哥哥們讀書辛苦了,這是錦兒的心意。”回身從丫頭手中接過來一個托盤,盤中放著四個小巧精美的水晶碟,碟中是玫瑰鮮花餅、芙苓片、松穰鵝油卷、藕粉糖糕。
“還是錦兒最好!”謝延年和嶽澄滿口誇讚謝錦年,淨了手,坐在案几旁用點心。謝棠年、張屷彬彬有禮的道了謝,繼續專注的練字。
謝錦年嘟起小嘴,“六哥和小表哥怎麼不吃?”人家專門吩咐廚房現做的,幾樣點心都是精挑細選。看起來好看,吃起來好吃,還有清雅的香味。
謝棠年放下手中的筆,歉意說道:“六妹妹,對不住!我這兩日積了食,大夫囑咐我要餓兩頓。不光這會子不吃,便是晚飯,也是不能吃的。”
張屷身姿端莊,手中穩穩握著湘妃竹筆桿善璉湖筆,“實在抱歉得很,家父家母管教甚嚴,向來不許下午晌用零食的。”到了飯點兒才許吃飯,不許喝下午茶。
嶽澄差點咽岔氣。管教甚嚴?不許下午晌用零食?小阿屷是什麼時候學會撒謊的。這任性孩子,叔叔和嬸嬸多嬌慣他呀,祖父就更甭提了,什麼時候不許他吃零食的?嬸嬸給他準備的下午茶一向豐盛無比。
“阿屷啊,錦兒的點心真是好味道……”嶽澄才開口想說什麼,抬頭看見張屷惡狠狠的目光,改了主意,“不過沒法子,叔叔嬸嬸管的嚴,管的嚴。”
嶽澄吃了兩口點心,興致索然,“錦兒,小七怎麼沒來?”姐妹兩個,怎麼送點心的只有錦兒?小七呢?那小丫頭模樣生的好看,說話行事也有趣,比錦兒有趣。
謝錦年甜甜笑著,“這會子,小七該是在萱暉堂陪祖母。她每日不是陪祖母,便是在靜馨院陪她姨娘,可孝順了。”她哪有功夫上這兒來?這裡不是她能來的地方。孃親說了,自己是嫡女,小七是庶女。就她那身份,拋什麼頭露什麼面,不夠丟人的,還是在靜馨院中靜靜待著吧。可惜,祖母疼愛她,天天要見到她,否則……
謝棠年和張屷都停頓了一下,仔細審視筆下的字:平正如何?勻稱可合宜?章法可嚴謹?審視過後,重又提起筆,繼續認認真真臨貼。
等到謝延年、嶽澄吃完點心,謝錦年命小丫頭收拾收杯碟,“哥哥們用功罷,錦兒告退。“戀戀不捨的走了。唉,大伯母正在給尋出色當行的女先生,若尋著了,到時自己也上學去。上學多有趣啊。
謝棠年、張屷中間沒歇息,故此比謝延年、嶽澄先練完,先行告辭了。“損之,這是家母送給小不點兒的。”無人處,張屷從貼身服侍的小童兒手中拿過一個錦盒,開啟後遞給謝棠年一個可愛的洋娃娃。這洋娃娃臉蛋粉嫩,金髮碧眼,很是可愛。
謝棠年美麗深邃的眼眸中閃過絲喜悅,“真好看!舍妹定會喜歡。”自從四太太來了之後,姨娘已是捱了好幾通打罵。小七跟著姨娘,漸漸也沒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