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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路軍雖是北伐偏師,但卻是秘密行動,自然沒有臨時補充編制外人員的可能。你的任務是管理朝鮮和日本來的工匠和民夫,協助本帥進取遼南,不是作為志願兵出戰。安帥做的沒錯,他確實沒有必要回答於你。”
趙遷言罷,也向港口走去,安有福率軍啟程,他要相送一二,更是要起到監督和坐鎮旅順港的職責所在。
擦肩而過,小野一郎愣愣的站在原地,回味著趙遷剛剛說到的那些。細細思慮,從他在日本受募隨軍開始,到今時今日,身在軍中,確實也感受到了如其所言般的氛圍。
小野一郎記得,陳文對軍中做出過訓示,其中便有一句關於制度的著實讓他難以忘懷,那話現在想來,也正如安有福和趙遷所作的那般無二。
“我江浙王師能夠連戰連捷,靠的是每一個將士都能夠遵照軍法、條例行事,按照命令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令行禁止,大軍方可為一整體。至於像《三國演義》、《水滸傳》裡描寫的那種精妙智鬥,不過是文人的臆想罷了。我軍需要的是每一個人都服從於制度,按照科學的方法訓練、謀劃、準備、作戰,便足以戰勝任何敵人!”
遠處的港口,一艘艘海船揚帆,他們出了旅順港,順著海風的方向向著正西的方向航行。
小野一郎呆呆的站在那裡片刻,口中來回來去的無非是這段訓示。很快,他的眼中一亮,似是想明白了什麼,便頭也不回的奔著旅順堡而去。
片刻之後,堡內的朝鮮、日本的工匠、民夫們面前,小野一郎接過了副手的手中那份趙遷在今天一早下達的命令,對這些異國的勞動力言道:“根據趙提督將令,今日工作任務完成,明日起休息兩日。兩日之後,繼續擴建旅順港。”
………………
趙遷親自坐鎮的旅順位於遼東南部,李還鄉率領的旅順營則已經深入遼河平原,甚至海州已經近在眼前。
遼東一地,無論是遼南,還是遼河平原,總脫不開一個關外二字。關外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的所指,但是在明時則是專治山海關以東的遼東都司和奴兒干都司這兩塊明廷實際控制和羈縻的土地。
既有關外,自有雄關,長城最東端的山海關一如其名,北為山、南為海,憑藉著關城、長城、東西羅城、南北翼城以及衛城、哨城等一系列的防禦體系死死的卡住了這條遼西走廊進入關內的道路,乃是明時最為重要的一座關隘。
山海有失則京城不保,是故在明時,山海關一向是重兵把守的所在,甚至到了甲申之時,山海關尚有三萬關寧軍駐守。不過等到了清朝,入關後關外的威脅頓時消失,對漠南蒙古各部的政策也從明時的軍事防禦,轉為了政治拉攏,憑藉著聯姻、冊封、宗教和思想的各種手段將其馴服,山海關的軍事作用就逐步淡化,甚至到了後來連這座雄關的維護也基本停了下來。
清軍入關不到十六年的光景,這座雄關的損壞也不至太甚。只是山海關既然已是腹地,清廷在此的駐軍原本就無法與明廷相比,而隨著新軍的擴編,駐防此地的旗營也在不斷的削弱,到了今時今日,甚至已經無法維持整個山海關的防禦體系的地步。
有此局面,人力資源緊張是其一,心理上對於這座雄關的信任亦是清廷的底氣,因為八旗軍再過強悍,也沒能正面攻陷這座天下雄關,還是靠著漢奸開關方可一窺,而順治此前一度打算退回關內,後來為八旗所阻,呼叫山海關駐防八旗就更成了政治上的表態和需要。
永曆十三年十月二十一,新軍抵達天津衛已有兩三日的功夫,而安有福統領的東路軍亦是早已駛離旅順好幾天的時間。
由於清廷厲行關禁,遼西的軍屯也大量的荒棄,再加上寒冬將至,如今這關城之外,荒草萋萋,入了夜間,在風吹著獵獵作響,更是吹得關上的守軍一個個的縮在城門樓子裡面,外間的城牆上唯有按著時辰巡邏的旗丁在低聲著唾罵防守多事,放著這般地處腹心之地的關隘還要例行巡夜,不肯體恤下面的將士。
臨近南翼城的一段城牆上,巡邏計程車卒擎著火把透過,他們的目標只有遠處溫暖的城門樓子,別無他處,自然也沒那個閒心去看上一看城下的那片黑到了本就看不見什麼的荒地。
上面的巡卒走過,城下的昏暗似乎是出現了一些蠕動的跡象,並且不斷的向著城牆抵近。良久之後,隨著另一隊的巡卒經過,蠕動先是暫停,隨後乾脆也不再蠕動,而是直接在城下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做著什麼鬼蜮勾當。
城下的一處樹後,身穿夜行衣的甘蒼持弓搭箭,與一眾分散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