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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尚且能保留三分清醒,用心探究其中深意;恒生卻是個心裡誠實的,直接紅著眼睛找到書房。
“父親,要是,兒子隨您同去……”他紅著眼睛,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啞子嗓子道。
曹
顒,說什麼母親委屈,兄弟們都捨不得父親的話。
他只是曉得,養父要是真的“出世。”就一個人了。
在恒生看來,養父就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既是他要“出世。”那“出世”定是好的。即便與家人生離,可既是養父決定,那出世的“好”定會大過家人生離的苦楚。
他心裡雖難受,可沒想過忤逆養父,也不願與養父作別。最好的法子,就是他跟在養父服侍,既能盡孝心,家裡人也多少放心些。
這點心思,全鋪在曹顒眼前。
曹顒見狀,心情大好。
不管恒生現下是什麼身冇份,他還是那個最依賴自己的好兒子。眼見孩子們一個個都大了各有各的行事在父母身邊的時間也有限,他心中不無失落。
只是恒生這話也只能聽聽罷了,曹顒的身冇份,致仕出遊不算大事;恒生的汗王世子身冇份卻註定他只能生活在皇權眼皮底下。
他輕哼一聲道:“哭哭啼啼做甚,眼淚憋回去!我不過是迷上佛理如同你大哥喜歡古董珍玩、你好拉弓開箭一般,哪裡就要不得?難道我如何行使,還要需你們這些小輩點頭許可不成?”
恒生抽著鼻子似真的要將眼淚憋回去似的,可哪裡憋得住豆大的眼珠滾落下來。
他緊緊地抿著嘴,看來是不敢再說話可面上的傷心不捨卻是令人心揪。
看著他漲紅了臉,曹顒到底不忍心,輕聲道:“你孝期還有兩年若是有機會,也可以隨我出去走走”六
恒生聞言,立時雙眼放光。
他從不擔心養父會拋棄一家人,在他看來養父即便“出世。”也不會是換個行當罷了,同做官沒什麼兩樣。只是做官cāo心的事情多,“出世”後日子清淨罷了。
父親向來是好享受的,膩歪了cāo心,想要過兩天清淨日子也無可hòu非。
不得不說,他這旁人聽起來幼稚無道理的話,偏生最是接近真相。
書房門外,天佑本蹙眉站著,聽了這一句,卻是神色越發黯然……
不管是初瑜、還是大奶奶真兒,治家都稱得上有方。曹家下人,也冇鮮少有長舌的,因此曹家府裡的異樣並沒有傳得四下都是。
可同朝為官的同僚也好,還是曹家的姆親故舊也罷,都慢慢察覺曹顒的變化。
自打曹家長子娶妻,曹顒就鮮少外出應酬。
同僚與親戚之間的人情往來,也多是長子出面。
到曹家嫁女後,曹顒更是如此。除了衙門,就是自家,日子過得豈是是“刻板”兩個字能說的清的。
因曹顒過去的行事做派,眾人紛紛猜測他是不是“謹慎頭”又發作,才這樣“小心翼翼”度日。只是他畢竟是一品大員,這番行事到底太過小氣。
不少人,拿此事當笑話講:有那心思細膩著,則琢磨曹顒是不是得了內部訊息,皇上又要拿臣子開到?畢竟,曹家的長子與養子同兩位皇子關係都很親近。
於是,不少自以為聰明的京官,不約而同地效仿曹顒行事,減少一切外出應酬,全部心思辦差。一時之間,六部氣象立時一新。
只有什剎海周遭的私窯裡,老鳩們看著自家買賣門可羅雀,心裡罵爹罵娘不提。
這麼多官員行事異於往常,如何能不引起雍正重視?
打使人梳理一番,曉得根源在曹顒身上,他心中委實有些憤怒。
難道自己的匾額白賜了麼?才覺得曹顒這兩年長勁些,轉眼又成了這個模樣。在雍正眼中,是曹顒辜負了自己的期望。
他心裡憤怒,自然無須同臣子剋制。
次日,剛好是戶部輪班,曹顒同戶部堂官去圓明園小朝。
小朝後,雍正就命曹顒留下,劈頭蓋臉地呵斥道:“難道朕是暴君,哪裡就嚇到了你閉門不出?朕自問從不曾有虧待你曹顒的地方,作甚讓你對朕如此提防?”
曹顒是真愣住,一時之間,有些沒明白雍正說的是什麼。
見他滿臉懵懂,雍正越發著惱,指著曹顒大罵道:“混賬東西,別跟朕裝糊塗,跟朕說清楚。誰還離不得你不成,用得著你千防萬防?若是不稀罕為朕效命,就去了頂戴,朕身邊還缺奴才?”
顯示已經是十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