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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白生生的玉璽拿了出來,大模大樣地放到嘴巴面前“哈”了口熱氣,翻開條呈就拿著玉璽蓋了上去。
她放回東西,很不高興地轉頭看著姚婉道:“明擺著的事,非要矯情。你就在哥哥面前告我的狀去,最好添油加醋說幾句壞話。”
姚婉聽罷揚起下巴正視河中公主:“殿下多心了,我絕無挑撥陛下兄妹之情的心眼!但是您也應該明白一個道理,這支筆這塊玉是誰才可以動的。我們雖然可以在大臣們的奏章上寫字,但僅僅是一支筆,握這支筆的手應該是陛下,您見過沒有人去握筆就自己寫字的筆嗎?”
正文 第十六章 氣味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2…8…27 0:21:25 本章字數:2993
到了晚上薛崇訓陪著慕容冬安靜地吃晚飯,然後溜達著步行回寢宮來了,正遇到等他的姚婉。姚婉是女官在宮裡是有官職的人,進出有些特權,要主動見薛崇訓還是相對容易的。女官們名義上就是皇帝的妾幫忙管著內務各局,只是大多這些名義上的妻妾薛崇訓壓根沒碰過;以前的皇帝和他也差不多,前朝的上官婉兒就是個女官,名義上皇帝的女人實際上皇帝壓根不當是自己的妻妾,允許她出宮居住隨意風流。不過姚婉和上官婉兒不同,她本身就是薛崇訓的近侍出身。
見姚婉心事重重的樣子,薛崇訓就隨口問道:“今天在溫室殿和河中公主爭執了?”
“陛下已經知道了麼?”姚婉詫異地說,她立刻回憶當時書房中的人,宦官魚立本不在,除了她和河中公主還有兩個端茶送水的宦官,屬於內侍省管。溫室殿本來不算什麼要緊的地方,但自從薛崇訓在那裡批閱存放奏章,就變成了軍機重地,在裡面當差的哪怕是雜役宦官都是嚴格挑選過的,一般口風很緊。但他們屬於內侍省管,估計是向魚立本透露風聲了。
姚婉正琢磨著,不料薛崇訓無比輕鬆地說:“猜的,真的。”
他說完徑直進了寢宮,在一把椅子上舒服地坐下來,招呼門口站著的幾個奇醜無比的胖宮女:“還傻著幹甚,上茶。”姚婉搶著去沏茶,然後輕輕對那幾個宮女道:“你們先下去。”她們忙退出宮門。
姚婉嫻熟地做著瑣事,然後端著茶杯走過來放在櫚木案上,動作十分優雅輕柔,薛崇訓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他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看著這樣瑣碎的小事彷彿也是一種享受,如果沒有從小嚴格的教養從未形成習慣,一個生得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可能從骨子裡透出這樣一種氣質。
“妾身向陛下稟報此事,沒有半點私心,就怕公主誤解了我……”姚婉一邊垂目思索一邊委婉道來,條理清晰地講述著當時發生的事。
但是薛崇訓幾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一則根本不用聽她說就能猜個大概,二則他主要注意姚婉的表情和唇間的語氣了,對於內容本身反而不上心。但是他沒有打斷姚婉,作勢很耐心地聽著,他敢保證除了聽美女說話,再重要的國家大事都不會表現得如此耐心。
她好像已經講完了一段,停下來問薛崇訓的看法。可是薛崇訓壓根不知道她說到哪裡了,答非所問地說道:“有一本精裝的書,裡面夾著一朵春天隨手摘下來的花瓣。到了冬天,又不經意間翻開,你猜聞到了什麼氣味?”
姚婉輕輕一歪頭,黑眼珠子向上想了想,她不明白薛崇訓說這事兒是在暗示什麼,因為薛崇訓有時候會這樣用一些借喻來表達自己的態度,哪怕是在嚴肅的朝廷大臣面前也偶爾如此。她只有就事論事回答道:“有花香、有墨香,而且放了那麼久,這兩種氣味該渾然一體,變成了另外一種氣味?”
“有道理……”薛崇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面前就放著他描述的那東西,還做了個深吸氣的動作,想聞那種氣味。姚婉認真地看著他:“陛下聞到了嗎?”
薛崇訓的目光從她頭戴的幞頭壓著的如絲的頭髮向秀氣的朱唇看過去,點點頭:“聞到了。”
但是就是因為她身上散發的這種美好和淡雅,反而讓他提不起急切的欲|望,孫氏給予他的東西姚婉給不了。不過兩種他都喜歡。他的欲|望和野|心太大,什麼都想要。
薛崇訓靜坐了一會兒,才溫和而耐心地說道:“河中公主出身貴族,從小或多或少有那種嬌慣的脾氣,她不僅是我的親妹妹,最主要的是很討我的母親喜歡,而且她到溫室殿攪合也是母親的意思。所以你不用和她爭什麼道理,省得她給你委屈受;當然也不用怕她,你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能動你,哪怕是我的母親,她也是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