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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官位已經到了位極人臣的地步,但他還遠遠不是權臣,而且他明白自己也當不了,這個時期的晉朝皇室力量強大,有嫡系勢力和嫡系軍隊。這種權力格局是自上而下的,張說的權力如果有一天失去了皇帝和太平公主的支援,倒下只是瞬息間的事。所以張說不僅要試圖控制下面的機構,讓政事堂的政令擁有執行效率,也要時刻琢磨上面的心思。
張說想了許久轉頭看向張濟世,用很小的聲音道:“奏章下來要經尚書省左右丞之手,你讓一個人把這事兒扛下來。”
……第二天宰相們照常有個見面議事,出了個事兒尚書省右丞把一份重要奏章給弄丟了。張說提出知會御史臺中丞,此人瀆職失誤、可能洩露朝廷機密,參劾革職查辦。
竇懷貞還沒搞清楚狀況,以為真的是官員把奏章搞丟了,當即就建議道:“咱們可以重新擬出一份條呈上奏,讓地方官吏安撫百姓。等宮裡批覆之後便可以發邸報下去,不過多耽誤幾天事兒,仍不影響大局。”
聽他這麼一說張說反倒有些納悶,按理竇懷貞去奉承太平公主幾乎到了見縫插針的地步,杜暹可能升任尚書他就沒從華清宮聽到一點訊息?張說也不好明說,因為杜暹那事是皇帝口頭承諾、皇帝沒有說要公開,訊息來源也不是正常公文,張說怎麼方便在政事堂會議上拿出來?
他便不動聲色道:“安撫是一定要的,但是老夫覺得單是一紙叮囑還不夠。為了讓年前的河北方略能順利進行,咱們得兩方面著手對地方官和百姓恩威並濟。一則下令地方官對鬧事的民丁善加勸導,構築防禦也是為了河北安寧更好地保護官民,還要給予那些被徵丁的家庭以錢糧、稅賦補貼,這不能是一句空話,戶部儘快擬出可以實施的細則,如果民夫在邊地修城死亡,也要有一個切實可行的撫卹條呈,責令地方官實辦;二則對於那些辦事不力無視朝廷政令的官員,不能如數徵丁則革職查辦!那些聚眾鬧事的民丁,經勸阻不願散去,定是受人指使,這些圖謀不軌反抗朝廷之眾,必須要鎮壓!”
李守一馬上冷冷道:“兩天之間,中書令的臉翻得比翻書還快,老夫倒是奇怪了。”
張說正色道:“現在已經是正月初春了,天氣轉暖就得開工,但勞力還沒遠遠不夠,尚書省的執行力何在,朝廷的威信何在?咱們大晉朝還不到政令不通的時候!”
聽見張說口氣強硬不像是裝腔作勢,幾個宰相都沉默下來,也不知道其中誰明白緣由誰還矇在鼓裡。不過就算現在還矇在鼓裡的人,遲早也能搞清楚的,但凡做到宰相的位置上誰下邊沒幾個人?
張說的意思是要執行年前皇帝御批的河北方略,劉安琢磨了片刻,自然就最先表態了:“同僚們也應該為中書令想想,河北方略要是延誤,宮裡頭還不是問他?中書令肩上的責任不輕啊,我是贊成這項條呈的。”
竇懷貞和蕭至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表示可以上奏,程千里跟著也同意了。李守一二話不說拂袖而去。
政事堂的條呈經過內閣然後到達溫室殿書房,薛崇訓是沒看到,先讓倆女人給看見了,一個公主一個女官都不算掌權的人。姚婉見政事堂宰相們的條呈,就遞給薛二孃:“這份得單獨放吧,先告訴陛下再批覆。”
河中公主薛二孃拿起來瀏覽一遍就笑道:“還記得昨天哥哥承諾杜暹要封他做兵部尚書的事嗎?張說他們肯定知道了,這不著急了。這份條呈批准奏就行了,免得耽擱他們的事兒,到時候見著哥哥說一聲就成。”
姚婉小心提醒道:“可是陛下說過重要的奏章需要先告訴他才能批覆。”
河中公主提起硃筆,左手托住長袖,不以為然道:“哥哥也會這麼批准奏的,放心吧。”她一面說一面就在黑字上工工整整地寫了兩個秀氣的紅字“准奏”,然後遞給姚婉:“玉璽在香案上,用璽。”
姚婉垂首不語,等河中公主催促時,她抬起頭正色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自問沒有智慧,但多少有點自知之明。公主殿下是陛下的親妹妹,您可以肆意妄為,但我本不過是個服侍人的奴婢,陛下降恩才封了個女官,這份奏章我沒有權力用璽。”
“好一個肆意妄為。”河中公主臉色一冷,“你是左一個奴婢又一個女官,低聲下氣軟綿綿的,敢情這個詞是藏在棉裡的針?”
“我一時失言冒犯了殿下,請您責罰。”
河中公主“哼”了一聲:“你是有恃無恐是不是?行,我使喚不動你,我自己來不行麼?”說罷站了起來,走到香案另一側,伸出玉手開啟一個木盒,毫不猶豫地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