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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出這是管家才叔的聲音,心中一驚,連忙推了推他。
“你先去候著,我馬上來。”
才叔應了,在簾子外告了退,帶著兩個小太監自行去了。
我心中有些驚疑不定,又不好問,只是看著桌上那朵被揉得不像樣子的水仙花。今天是大年三十,而且又到了下午,如果沒有什麼事,康熙肯定不會傳他進宮。更何況,剛剛才叔的聲音明顯不對勁。
“今天宮裡有家宴,大概皇阿瑪見我沒去,就派人來看我,不是什麼大事。”他握住我的手,輕輕貼在嘴邊,“你別怕,看,手心一下就涼了。”
我響起胤禩的額娘衛貴人,胸口一緊,道:“早知道我們改個時間吃年飯了,眼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你額娘知道了,恐怕又要擔心……”
他閉著眼睛,聲音有幾分低靡:“我這輩子最不喜歡的,就是在這一天去宮裡吃飯,你沒見過那場面,想一起說話的人連面也看不清,一桌子淨是神神鬼鬼,還不如就在自己府上吃,落個清淨。”
我撐住頭,沒有言語。
胤禩的額娘衛貴人是包衣奴出身,身份卑賤,他從小由大阿哥的額娘惠妃娘娘撫養長大。我雖然沒親眼見到康熙家宴的架勢,但是也可以想象出來。康熙後宮嬪妃眾多,以衛貴人的身份,必然是坐在極後極遠的位置。皇宮規矩森嚴,胤禩想和她多說上幾句話,只怕也是不允許的。他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可是我沒想到他敢把這種不滿表達出來。按照史書記載,胤禩是一個極善於討康熙歡心的人,謙和有禮,處事有度。他要成大事,所以絕不會在康熙面前使小性。
可是他今天的做法,卻是擺明了告訴康熙他不高興。
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在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來,見他還膩在榻上,趕緊伸手拉他起來。他輕輕一笑,拽住我的手臂,一把將我扯進懷裡,雙臂漸漸用力,抱得極緊極緊,連根針也插不進去。“逍遙,逍遙……”他低低地叫了兩聲,聲音溫柔如碧空裡的雲絮,飄飄搖搖的,輕紗般拂在臉上,直癢到心裡去。熱熱的風,挾著奇特的香氣撲在臉上、頸後,重重疊疊的,是他柔情似水的目光。
自鳴鐘又敲了一下,顫顫悠悠,拖長了音,在高深的盤龍金漆屋頂間徘徊,一絲一縷,寂寂地消失了。
“還不快去……”我急得直推他,看見他的眼睛,突然明白過來,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你放心,我會永永遠遠地陪著你的,快去吧。”
“那在我回來之前,你可不許走。”
“知道了。”我把他從榻上拉起來,笑道:“你要是再不去,皇上可就要惱了。”
他拂了拂衣袖,風一般地出去了。小順子朝裡面看了一眼,叫過兩個小丫鬟,低低吩咐了幾句,又連忙帶著人朝西面走了。
我披上斗篷,走出花廳,見那兩個小丫鬟誠惶誠恐地跟著我,心中有些不自在,便笑道:“我自己四處逛逛,不用人跟著,八爺知道是我的主意,也不會怪你們。”
其中一個年紀略長,容長臉兒,白淨秀氣,看神情就知道是個伶俐人。聽我這麼一說,立即笑道:“您說的是。只是這天氣怪冷的,奴婢看您身子嬌弱,哪裡經得起風吹!不如讓奴婢們陪您到雲居閣去看看,那裡朝陽,比別處暖和些,裡面又有好多字畫,正適合您逛。”
我想了一會,笑道:“既是這樣,那就有勞你們了。”
二人連稱不敢,一面報上名字。年紀小的叫銘兒,年紀大的那個叫玉紋。玉紋口齒清晰,聲音圓潤,一路上為我介紹著沿途樓宇的名字、有什麼典故,雖然走了很久,倒也不覺寂寞。
“這裡的籬笆長這麼密了,藺公公也不找人來修一修,屋子都被遮沒了。”銘兒伸出抄在粉紅繡花襖下面的手,撥了撥那生機盎然的灌木枝子,陪笑道:“這也不知叫什麼名,一年四季都這麼綠,也難為它了。”
那灌木叢大約長了很久,枝蔓纏繞成一道稠密的籬笆,把雲居閣的院子同遠處的花園、琴湖、草地和後殿的幾棟側樓完全隔開,卻別有趣味。銘兒伸手的那會,綠茵茵的枝蔓間忽然飛出幾隻麻雀來,沒走幾步,又飛出了一群,唧唧喳喳叫個不停。
玉紋看我一眼,笑道:“依奴婢的主意,還是不修的好,難得在冬天看見這麼好的顏色。”她推推銘兒的肩膀,“你看,烏雅小姐站在這樹前,象不象西樓牆上的那幅畫兒?”
銘兒順著她的目光溜過眼來,連忙笑道:“那可不是,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