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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間,一片肅殺,偶爾有鳥在月下落在雪地上,又再次飛走。
留下了爪印,清晰可見。
我問他,你恨我麼?
他置若罔聞,心中一點點的,冰涼。
過了許久,才聽見他這十天來,所說的第一句話,我恨自己。
心被凍結住,無法再跳動。血液被凝固,亦無法再流淌。
再也無法回到從前的時光了,他的發,落了滿滿的雪,銀白一片。
他開始慢慢的,低聲的喃喃自語,有的,我能聽懂,有的,我卻根本無法明白其中的含義。
最終,只剩下四個字,縈繞耳邊,他說自己,不忠不孝。
第二日,我從湯陰啟程,往北。
他站在那棵歪脖子樹下送我。
樹的葉子,都已掉光,樹幹也已被蟲蛀空,直到車行出很遠很遠,我回頭望的時候,還是看見他直挺挺的站在樹下,他的眼,看著我的方向,眼神,卻透過了我,看到不知名的遠處。
當我最後一次回頭,看向他的時候,我看見那棵被蟲蛀空的樹,被雪壓斷了,倒在地上,激起的雪四處亂飛,將岳飛的影子,裹在其中,再也看不清。
若是我能安靜的呆在宮中,等他回來,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永遠也不可能再等到他?
收了儀仗,車馬行的快,不過多日,就到了燕京。
燕京留守陳規早已帶人在城門外接駕,陳規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一雙眼睛更加有神,見到我,臉上便有喜悅之情。
我對他勉強露了個笑容,隨他一道進城。
城中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破損之處都已經一一修復,天氣雖冷,街道兩旁卻熱鬧,燕京原本是遼的五京之一,修有宮殿,雖不似汴京城的皇宮那樣富麗堂皇,也算得上是頗具規模。
秦檜將帶來的人馬,官員,都在宮殿中安排妥當,我根本沒有任何興致,只想明天就回去。
同燕京城的官員一道,用膳,席間有美酒,眾人舉杯,我只留意到,一向不怎麼飲酒的秦檜,竟然多喝了兩杯。
問了問當地的情況,回到寢閣,剛脫了衣衫,準備入睡,便聽見外面有通傳,說是秦檜求見。
將外衫穿好,坐正,看著殿中的煤火,跳出青色的火苗。
秦檜站在我的面前,低著頭,禮數周到。
先對我行禮禮,接著又告訴我一個訊息,金國皇帝吳乞買得知我在燕京,特意派了使臣,前來覲見,不日便到。
我意興闌珊,隨便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讓秦檜下去。
他卻並未離去,緩緩的抬起他的頭,看著我。
我有些不解,問他,愛卿還有何事?
秦檜朝我走近了一步,緩緩的說道,岳飛已經上了摺子,要求丁憂。
心中早有準備,可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手還是忍不住的發抖。
大宋官員,父母死了,去官離職,丁憂三年。
三年之後,他會在何處?
我不知。
大概從今往後,我可能,再也看不見他的影子了。
悲哀一點點的從心中泛起,又生生的被我壓了下去,對著秦檜微微一笑,朕知道了,不早了,朕想歇息,卿先下去吧!
秦檜卻並未走,反而又朝我走近了一步。
他說,陛下,不必過於傷心,臣會一直在陛下身邊。
我淡淡的嗯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卻沒想,他竟伸出手,將我的手握住。
我的手冰涼,在那麼一瞬間,覺得他的手心有些溫暖,卻只是一瞬,便猛然醒悟,將秦檜的手狠狠的甩開,森然道,秦卿你失禮了!
秦檜的眼中,有一絲隱忍之色,隨即慘然一笑,盯著我的眼,緩緩的道:臣知道,陛下心中愛的是岳飛……
他的話尚未說完,我便一個激靈,怒喝道:你胡說!
秦檜卻不像往日那樣知道進退,絲毫沒有被我嚇倒,反而繼續說道,只是,岳飛的心胸,太過寬闊,他的目光,又太過高遠,他心中裝的東西太多,看的東西也太多。臣卻不同,臣的心中,只有一個人,眼中,也只有一個人。陛下,若臣是他時,定然……
我怫然不悅,一甩袖子,轉過身去,打斷他的話,冷冷的道,會之,你今日喝多了,朕不同你計較,朕累了,要歇息,卿退下!
秦檜並未退下,聲音反而變得低曖昧起來,淡淡的酒氣傳來,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