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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子裡零零落落擺了幾張根雕八仙桌,搭配同樣盤虯臥龍的根雕圓凳,與梅樹枝幹相映成趣。桌上滿是各色果品糕點,客人自由穿梭,取而食之,倆倆交談。
諾雅感到咋舌,雖然聽聞三皇子妃是江南首富的千金不假,但是這樣奢侈的做派諾雅有些心疼。而且,這冰雕也似的滿園梅花也不知道能否禁受得起這樣的冷熱變化,怕是明日驟見寒風,就要凋零香消。
秦寵兒與安若兮都有相熟之人,一進園子,安若兮就被幾個婦人拉了去,剩下秦寵兒,諾雅以為又會故伎重演,棄自己而去,留她一人在這裡尷尬。誰想她卻一反常態,婉拒了別人的邀請,亦步亦趨地相跟著諾雅。
好不容易送走了百里九,沒想到秦寵兒竟然這樣,猶如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隨形,自己若是不能擺脫,還如何有機會去找三皇子妃敘話?
諾雅頭疼,她對於賞花原本就沒有什麼興趣,對那些附庸風雅的吟詩作句更是反感,唯一感興趣的,也只剩下八仙桌上的佳餚和美酒。
那酒裡果真有好喝的梅子釀,聞起來甜絲絲的,有股水果獨有的清香。而且梅子的糖分中和了酒精的辛辣,入口綿甜,微酸,帶著酒的香醇,諾雅忍不住多飲幾杯。
秦寵兒尾隨著她,因為吃過醉酒的虧,所以格外謹慎,見諾雅一臉陶醉,喝得有滋有味,自己卻滴酒不敢再沾。
諾雅衝著她晃晃手中酒杯,略帶挑釁。秦寵兒轉身斟了熱燙的茶水,小口小口地抿,口中生津,垂涎得很,卻只拼命忍了。
也不知道她今日究竟是哪根筋不對,明明是看著林諾雅生厭,卻偏生腳步都不移動半步,眼巴巴地盯著,直如防賊一般。
酒至酣處,身邊三五成群的婦人聊得盡興,眉飛色舞,嬉笑怒嗔,襯得兩人有些尷尬。
有道是: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
談詩論賦的婦人們一時興起,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起了意,討要了筆墨紙硯,以錦緞圍擋為紙,以賞梅為題,即興作起詩來。
也有人提議,胭脂或硃砂調色,在錦綢上面提筆作畫,讓畫與景融為一體,豈不更妙?
這一提議立即得到大家呼應,紛紛各顯身手,都有一較上下的心思。一時間,錦緞之上紅梅傲然怒放,形態迥異,神韻別具。
安若兮素有“京中才女”之稱,這樣的場合自然推脫不掉,略一沉吟,蘸墨,提筆,沉腕,一氣呵成,詩畫俱佳,壓了前面所有人的風頭。
眾人皆鼓掌稱讚,安若兮收了筆,連聲謙讓,面上卻難免有自得之色。
有人不服氣,帶著酸意嘲弄她:“聽聞九爺只愛樣貌不愛才,可惜了安夫人這一身才氣,只能落個孤芳自賞。”
在座所有人都聽得清楚,心裡也跟明鏡一樣,這話說的未免有譏諷安若兮樣貌不如林諾雅之意,也嘲諷百里九風流好色,眾人皆緘默不語,一時冷了場。
也有不少人識得林諾雅的,眼光不住向著她的方向望過來,鄙夷地竊竊私語。
安若兮一時下不來臺,面紅耳赤,好不尷尬。
“你說這話,卻是隻知其一 不知其二,那林姨娘乃是琳琅閣裡出來的主兒,但凡前面冠了‘林’字姓的,都是老鴇一手調、教出來的姑娘,縱然不是才藝雙馨,那手底下也必然是有勾人的功夫的,否則如何得了九爺和二皇子兩人青睞?”
安若兮身邊一位綠衣婦人立即出聲辯駁道,言談更加尖酸刻薄,絲毫不留口德。應該是與安若兮相熟之人,替她打抱不平。
安若兮兩次拽她衣袖,想打斷她的話,她卻愈加忿忿然。
“哼,這是嫂子幫小姑子出頭了!”一旁的秦寵兒低聲嘀咕,煽風點火:“幫也就幫了,拐彎抹角地貶低別人算是怎麼回事?徒讓外人看了咱百里府的笑話。”
諾雅心裡有事,而且是大事,所以不予計較,任憑几個長舌婦人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地胡說八道,自顧低頭飲酒,不再低斟淺酌,酒到杯乾,愈飲愈上癮,格外豪爽。
“妹妹好氣量,只管聽她們幾個在這裡胡說八道,你也顯露一手,給她們幾人一點顏色瞧瞧。”三皇子妃衝著諾雅使了一個眼色。
諾雅放下手裡杯子,掂著酒壺,踉踉蹌蹌地走到擺放筆墨紙硯的八仙桌旁,衝著周圍的婦人微微勾唇一笑,然後端起桌上剛研好的徽州墨,一個轉身,令人猝不及防,墨汁就向著身後一處空白錦緞上潑灑過去。
隨即墨臺也脫手而出!
錦緞不比棉布,不怎樣吸水,那墨汁潑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