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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戰馬突然發飆, 魏悅和李當戶的切磋只得草草收場。
為讓戰馬分開, 兩人費了不少力氣, 甚至不得不命人取來套馬索,一旦自己被甩下馬背, 立即用繩索套上馬頸, 避免繼續打下去, 造成過於嚴重的傷勢。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當戶拽緊韁繩,儘量控制住坐騎。
“不清楚。”魏悅抱住黑馬的脖子, 輕易不敢鬆開。短短一刻鐘, 竟比當初馴馬還累。
“三公子, 這兩匹應該都是頭馬。”一個曾經負責馬場的郡官開口道。演武場內有百多匹戰馬,僅有這兩匹見面就打,除了這個解釋,郡官實在想不出其他緣由。
魏悅和李當戶對視一眼, 後者率先道:“阿悅, 你的馬哪來的?”
“野馬。”魏悅言簡意賅, 隨即反問道, “你的?”
“也是。”李當戶力氣耗得太多,把韁繩纏過手腕,和魏悅一樣抱住馬頸, 道,“為抓住這匹馬, 我足足追了三天!”
魏悅沒有繼續說話, 專心控制坐騎, 避免兩匹馬再咬到一起。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兩匹馬才不再撕咬,各自安靜下來。
郡官上前檢視,然後給出建議:為免再出現類似的麻煩,最好儘快給兩匹馬解決煩惱的根源。簡言之,騸掉。
魏悅和李當戶同時搖頭。
騸馬的確溫馴,卻絕了成為種馬的可能。兩人的坐騎都是百裡挑一的良駒,勝過馬場內培育的戰馬,如果不能留下後代,實在是一種損失。
“此事莫要再提。”魏悅翻身下馬,單手拍拍馬頸,從隨身的絹袋中倒出兩塊飴糖,遞到黑馬嘴邊。
尚不知自己逃過一劫,黑馬從魏悅掌心捲走飴糖,一邊咯吱嚼著,一邊抬起頭,繼續對著李當戶的坐騎噴氣,大有不服再戰的意思。
李當戶摸出身上的絹袋,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只能朝魏悅的方向招手,向後者要來半袋飴糖。
坐騎見面就打,除非兩人換馬,否則別想真正試手。無奈的是,只要兩人走近其他戰馬,自家的坐騎當場就會咬過來。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打消上馬的念頭,退到演武場邊,觀摩三郡騎兵演練戰陣,取長補短,準備用到未來的戰事之中。
草原上,雨雪仍在繼續。
枯黃的高草被大片壓倒,雪子融化,雨水匯聚成溪流,連乾涸的水道都開始上漲。渾濁的泥水填滿土溝,穿過商隊躲避風雨的土丘,一路向東流淌。
趙嘉坐在大車上,詢問魏武城內都有什麼新鮮事。
魏武長時間在軍營,要麼就是在太守府,對城內的事瞭解不多。加上冬日臨近,南來北往的商隊逐漸減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可說的趣事。
“軍市和馬市同往常一樣,城內商隊不見多,除了上郡和雁門郡來人,郡內基本無事。”
兩人說話時,虎伯送來肉乾和烤餅。
雨大無法生火,烤餅都是冰涼。好在外皮有些硬,內裡依舊暄軟。三兩口吃下一張,斥候們收起攜帶的乾糧,開始和護衛爭搶口糧。
都是軍營裡出來的漢子,爭搶起來半點不見客氣,拳來腳往,搶到就往嘴裡塞,也不擔心噎到。
趙嘉有心勸阻,想說商隊中的口糧還很富裕,加上雨停後就能啟程返回邊郡,速度快的話,不到一日就能抵達,用不著如此爭搶。
領隊攔住他,看都沒看,出拳砸中一名斥候,笑著解釋道:“郎君不用擔心,下手都有分寸,傷不到,還能活動一下手腳。”說罷,又出拳砸中一個護衛,搶過對方手中的烤餅。
“這點力氣還會受傷,別說自己出身邊軍!”
虎伯點頭肯定領隊的話。
瞅瞅呲牙咧嘴的護衛和斥候,又看看根本不當一回事的兩人,趙嘉打消了阻攔的念頭,只是讓季豹開啟藤筐,取更多烤餅。
孩童們湊到車門前,看著護衛和斥候打成一團,一邊看一邊大聲叫好。
自從被商隊帶出羌人的草場,婦人和孩童每日都在改變。謹慎和警惕固然存在,卻不見剛走出羊圈時的死氣沉沉。尤其是年紀最小的幾個,逐漸恢復孩童該有的模樣,偶爾還會淘氣。
一頓飯吃完,護衛和斥候活動開手腳,分出一部分警戒,餘下三兩聚到一起,嘴裡說著話,手上始終不停,抽-出短刀和匕首,熟練的削制木箭。
對擅長騎射的邊軍來說,弓箭和箭矢至關重要。尤其是必須深入草原的斥候,如果遇上匈奴騎兵,哪怕多一支箭,都能幫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