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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啟程。
“誰敢拖著不走,耽誤大事,我必取其人頭!”
在蘭稽的威嚇之下,隨員不敢耽擱,快速行動起來。不過聽令歸聽令,到底氣不順。匈奴人心情不好,不敢找蘭稽麻煩,就只能朝同行的別部官員撒氣。
一切準備妥當,蘭稽發現隊伍中多出五六輛大車,車上滿載著絹帛和草原難見的金玉。想到自己也帶了不少,不好斥責旁人,當下一揮鞭,率眾離開下榻處,往城門處奔去。
裨小王暗窺蘭稽背影,下意識攥緊刀柄。
隊伍之後,帶著鞭傷的別部官員滿面陰沉,偶爾看向前方的匈奴人,眼底盡是狠戾。
雲中郡
趙嘉一行抵達畜場,帶回的牛羊駱駝都被趕入新圈。由於帶回的牲畜遠比預期中多,熊伯和青壯整夜未歇,抓緊立起一圈新的圍欄。
“熊伯,讓大家先用飯,用完飯就去休息。”趙嘉走到新建成的羊圈邊,讓眾人停工休息。
昨夜是沒辦法,為提防野獸,保證牛羊安全,必須儘快把木欄立起來。現下工作完成大半,又有從村寨臨時叫來的人手,不需要青壯繼續趕工,自然該去補眠。
“郎君無需擔心,僕等有力氣。別說一夜不睡,早年間入草原,三四天不合眼都是常事。”熊伯抓起布巾,用涼水擦臉。
趙嘉看著都冷,熊伯卻是大叫痛快,將布巾丟到盆裡,很快又被另一個青壯抓起來。
“不休息也得先吃飯。”趙嘉態度堅決。
“合攏這一片,僕等就去。”
說話間,熊伯扶住一截大腿粗的木樁,插--入事先挖好的土坑。兩名青壯手持石錘,輪番砸在木樁上,將木樁牢牢地楔進土裡。另有青壯扛來木板,用麻繩和釘子固定在木樁上。隨後用身體-撞-擊,確定木樁始終牢固,木板不會輕易折斷,眾人才滿意收工。
熊伯單手攏在嘴邊,召集眾人歸來,聲音傳出極遠。
青壯們陸續放下工具,擠在木桶邊淨面洗手,擦拭脖頸上的汗水。
孫媼帶著婦人送來包子、蒸餅和粟飯,還有烤好的兔肉羊肉,以及大罐的醃菜。
領隊和烏桓商人都已經回城,護衛也隨之離開,魏武和斥候留了下來,除去皮甲,都是一身短褐,也不穿皮襖,先前幫忙一起幹活,現下抓著包子蒸餅,和青壯蹲在一起大嚼。
從草原帶回的婦女和孩童住進新屋。
孫媼和健婦們燒好熱水送進屋內,由婦人帶著孩童清洗,隨後換上從倉庫取出的衣服和皮襖。
身邊突然多出二十多個孩童,少年和童子們都很好奇。吃飯時,全都聚到圍欄邊,不住地向木屋方向張望。
“他們是羊奴。”
趙信背靠木樁,見一個童子爬得有些困難,順手撈起來放到地上。童子鼓起臉頰,他要上去不是下來,力氣全都白費了!
“羊奴?”衛青坐在圍欄上,手裡拿著羊肉餡的包子,眉心緊皺。
趙破奴走過來,一躍跳過圍欄,站到衛青身邊,探頭想咬衛青手裡的包子,當場被公孫敖抓住衣領。
“不許欺負阿青!”
趙破奴撇撇嘴,扭頭對著公孫敖呲牙。
“我們被視為野獸,在草原流浪,遇上牧民就會被射殺。他們被關在羊圈,一樣過得生不如死。”趙信靠向木樁,仰頭望著天空,左手扣上右肩,手指不斷用力。
“阿信,你背上的傷就是那時留的?”公孫敖問道。
趙信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冷風自北吹來,卷著斷裂的枯草。
少年和孩童們靠在圍欄邊,眺望風來的方向,鬢髮不斷被吹起,手裡的包子和蒸餅彷彿都沒了滋味。
用過飯食,青壯們繼續忙碌,少年和孩童餵過牛羊,聚到畜場一角練箭。那裡有三排新立的靶子,還有幾個稻草人,上面已經扎進不少木箭。
趙嘉看到孩童們拉弓,回憶虎伯和熊伯的教導,不時指點幾句。同時一心二用,思量途中想到的武器,準備把需要的材料寫出來,明日前往雲中城。
畜場之外,數騎快馬正飛馳而來。
遠遠望見畜場,李當戶一拉韁繩,笑道:“阿悅,比比誰先到?”
魏悅微微一笑,點頭的同時,腳跟一踢馬腹,黑馬如閃電疾馳而出。
李當戶吃了滿口塵土,片刻後反應過來,立即策馬揚鞭追上去,口中大叫:“阿悅,你耍詐!”
趙嘉正指點衛青拉弓,聽到馬蹄聲,好奇抬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