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遠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阿多,這份恩義我記著,今後如要相助,我絕無二話!”
“嘉為縣尉,此乃應盡之責。”
聽聞此言,李當戶的表現很奇怪,視線看向魏悅,嘴角抖動兩下,很不情願地取出腰間匕首,連刀鞘一同放到桌上。
趙嘉面露不解。
這是鬧哪出?
魏悅拿起匕首,試過匕刃鋒利,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言阿多必如此應答,李司馬不相信。”
李當戶又飲下一盞溫水,肉疼道:“早知魏季豫狡詐,偏不記得教訓。說實話,你早盯上我這把匕首?”
“此言差矣。”
“果真?”
魏悅淺笑不語,智商的優越,一切盡在不言中。
見他這副樣子,李當戶就有心火往外冒,喝再多水也難壓下火氣,差點就要拍案而起。
三人說話時,趙嘉恢復力氣,推開腰間的手臂,起身坐到几旁。僅是幾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眼前發暈,額前冒出一層薄汗。
這一次,魏悅沒有再將他拉回來,而是又倒了一盞水,還變戲法一樣,從幾下取出一隻扁匣,開啟匣蓋,裡面盡是成塊的飴糖。
趙嘉飲一口溫水,又取一塊飴糖入口,看著李當戶和魏悅較勁,心情愈發放鬆。回憶草原種種,想起失去的同袍,輕鬆變得不真實,沉重再次壓上心頭。
水盞放到几上,發出一聲輕響。
“當日戰後,可還有人歸來?”
彷彿按下暫停鍵,魏悅和李當戶同時陷入沉默。
良久,才聽魏悅道:“無。”
“沒有嗎?”趙嘉嘆息一聲,他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卻總是懷抱最後一絲希望。
“匈奴退兵了。”魏悅繼續道,“當日踏營,胡騎死傷超過五千,多數為自相砍殺踐踏。餘者後撤十里。日前郅太守和李太守聯合發兵,匈奴被擋在郡外。就在昨日,進攻雁門和代郡的胡騎皆撤回草原。”
事實上,匈奴想不撤也不行。
營嘯的後果太過恐怖,死者不提,生者戰意全無,軍心渙散。
伊稚斜十分清楚,壓著麾下強行進軍,未必能取得勝利,反倒是失敗的可能性更大。既然知道結果,哪怕是頂著王庭壓力,他也堅決要撤軍。
受他影響,進攻代郡的匈奴也快速折返。
南下的主力在雁門郡,伊稚斜就這麼走了,萬一漢軍緩過勁來,調重兵把自己包圍,糧食沒搶到,反而丟掉性命,他們冤不冤?
歷史上,明歲郅都身死,匈奴大軍壓境,一度攻破雁門,馬踏武泉,進入上郡。在這場大戰中,幾處邊郡馬場遭到破壞洗劫,戰馬或被掠走,或逃走四散,吏卒戰死兩千多人,震動長安。
現如今,雲中騎橫空出世,加上上郡的騎兵,以及趙嘉帶出的更卒,先是劫掠匈奴本部,順便一口黑鍋扣到鮮卑頭上,在草原腹地製造混亂;
緊接著踏破左谷蠡王大營,引起營嘯,把追了一路的胡騎也捲進去,人死不算,輜重也丟掉不少,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
此前兩年,匈奴每次南下,都未佔到多少便宜,別部損失不小,本部同樣沒有例外。
這種情況下,即使明年匈奴再來,也無法輕易破開邊軍防禦。
甚者,魏尚、郅都、李廣三尊大神坐鎮邊陲,抓到戰機,就會給匈奴來一個反擊奔襲。
馬鞍馬鐙提前出現,在堂邑侯陳午的努力下,已經大批裝備邊軍。漢騎有了同匈奴正面硬扞的底氣,真追進草原,滅掉幾個礙眼的部落,並非什麼難事。
類似的事,雲中郡已經在做,以郅都的性情,下手只會比魏尚更狠。
李廣滅軍,魏尚屠部,郅都斷絕胡人之根。
邊郡大佬互相搭配,亮出大旗,難保匈奴不會早幾年歇菜。在那之前,靠近漢邊遊牧的別部蠻騎是極好的練兵物件,必然會一個個先跪下來唱征服。
經過魏悅和李當戶之口,趙嘉知曉自己身處雁門要塞,雲中騎和上郡騎兵正在休整,衛青蛾和商隊領隊先一步動身返回雲中,向魏太守上報出塞經過。
如非趙嘉傷勢太重,實在不宜移動,本該在戰鬥結束之後,儘速啟程返回沙陵。
他手握縣尉官印,非戰時,不可離開縣內太久。即使邊郡情況特殊,各縣長吏說沒就沒,可人既然還在,就不能隨意曠職。
思及此,趙嘉同魏悅提議,他既已甦醒,證明傷勢無大礙,當儘快請見郅太守,其後動身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