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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差不了多少。
望著少年倉皇的背影,郅都始終是一張冷臉,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抬腿登上石階時,腳步卻意外有些沉重。
臨江王即將入京,縱然不下中尉府,對簿之事卻不能略過。身為中尉,郅都責無旁貸。之前審理袁盎被刺一案,他徹底得罪梁王,為竇太后不喜。待臨江王的罪名定下,他在中尉府的時日必定不多。
如天子憐惜,或將允他戍邊。
對他而言,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天子旨意出長安時,邊郡烽火已成燎原之勢。
匈奴來勢洶洶,雲中、定襄和雁門郡都是狼煙四起。
情勢最危急時,定襄和雁門太守親自率軍迎敵,和匈奴殺了幾個來回,拼著不計損失,總算打退匈奴大軍的第一次進攻。
邊郡地廣人稀,為防備城池要塞,各郡不得不收縮兵力。匈奴抓住時機,派出大量遊騎入郡內劫掠。
靠近邊界的村寨和裡聚陸續遭到襲擊,邊民殊死抵抗,實在擋不住,乾脆心一橫,不等匈奴人動手,先一步燒燬穀倉、殺掉牲畜,隨後就咬牙衝向來犯的強盜,哪怕被刀鋒砍中,滿目血色,也要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拉著這些強盜同歸於盡。
胡騎過處,村寨裡聚盡成廢墟,青壯、老者和婦人盡皆慘死。唯有少數孩童被家人藏起來,待到大火燃盡,才被邊軍或散落的邊民救出,一路護著送往城內。
雲中郡的防禦強於他郡,在雁門和定襄先後被胡騎突破要塞時,匈奴依舊被牢牢擋在防線之外。
然而,這種兵勢無法一直持續。
長安的援軍尚未抵達,匈奴的刀鋒不斷逼近,魏尚不得不作出選擇,進一步收縮防禦,將主力集結到雲中城下,迎戰左谷蠡王伊稚斜率領的兩萬騎兵。
都尉以步兵列陣,身高八尺、腰大十圍的壯士肩扛大盾,無視大地傳來的震動,沉喝一聲,將大盾並排立在地上,底端鑿進土中,彼此之間不留半點空隙。
盾陣列好,壯士腳下用力,用肩抵在盾後,哪怕是戰馬衝擊,也絕不後退半步。
持長戟的步卒立在盾後。
半數長戟上附有毒煙筒,用於擾亂匈奴騎兵。另外有五百名有膂力的壯漢列在長戟兵兩側,待匈奴衝到一定距離之內,配合弓箭手投擲出鑲嵌繩索的毒煙筒和裝有火藥的陶罐,儘可能滅殺衝鋒的騎兵。
魏悅率領的騎兵立在陣右,長史所部列在陣左。
魏尚和主簿站在城頭,耳聞滾雷之聲,遇匈奴大軍如烏雲壓境,當即執起手臂長的鼓錘,在城頭擂響戰鼓。
下一刻,蒼涼的號角聲響徹大地,同戰鼓聲融為一體。
漢軍嚴陣以待,埋伏在陣中的刀牌手咬緊口中的軟木,緊盯來犯的強敵,渾身肌肉繃緊,攥著刀柄的手鼓起青筋。
嗚——
號角聲再次傳來,兩萬胡騎呼嘯而至。其中既有伊稚斜率領的本部騎兵,也有隨同作戰的別部和蠻部。
在號角聲和鼓聲中,戰馬由慢及快,中途不斷加速。本部騎兵為鋒頭,別部和蠻部擴充套件成兩翼,如撲向獵物的兇獸,朝漢軍碾壓過來。
無論陣中的兵卒還是城頭的青壯,此刻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在匈奴本部率領下的別部蠻騎,和各自為戰時完全是兩個概念。
這一刻,他們已經脫離雜兵的範疇,化身為一群由兇獸率領的惡狼,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口中發出不似人聲的吼叫,準備撕碎面前所有的漢軍。
“穩住!”都尉發出高喝,身後的戰旗被狂風撕扯,烈烈狂舞。
“戰!”
軍司馬以刀背擊打護臂,軍侯、屯長、隊率隨之號令麾下軍伍。漢軍同時發出高喝,聲勢驚人。整個軍陣如磐石拱衛城下,縱有驚濤襲來,依舊屹立不搖。
“殺!”
數名匈奴千長帶頭衝鋒,頭上戴著骨盔,手中揮舞著搶來的鐵器,兇狠的面容因興奮而變得猙獰。
距離五百步,漢軍陣後突然響起破風聲,足有人頭大的石塊呼嘯飛出,砸在衝鋒的胡騎中。
數輪石雨之後,死傷的胡騎超過百人。在衝鋒的騎兵之中,卻連個浪花都沒有激起。有的胡騎被砸落馬下,來不及發出慘呼,就死在了自己人的馬蹄之下。
進入四百步,弩絃聲響,手臂粗的弩-箭凌空飛出,狠狠鑿進匈奴陣中。這一次死傷的胡騎更多,終於在騎兵左-翼形成短暫的騷動。
繼投石器和強-弩之後,綁住繩索的毒煙筒和陶罐被一同擲出,伴隨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