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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王二也變得懨懨的,原來趙子淔當初為了湊足船工往返的工錢,將一部分糧食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了一部分莊戶,而石家莊正是那一部分有餘錢的莊戶,聽說那買糧食的錢還是家家戶戶湊的份子錢,當初他們彼此錢貨兩訖,這事打官司,石家莊上的人都佔著理。瞧見王二臉有憤色,滿腹狐疑的趙子淔還記得當初來交涉的石家人穿得粗布麻衣,看起來是個本份人,應該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料想既然來了,看能不能憑當初的那點微末交情,從石莊人的口中挪一點糧食接濟一下這些快要餓死的窮漢,畢竟曾經和從自己手中買去糧食的人有過約法三章,那幾乎等於送出去的糧食必須用在刀刃上,倘若拿著那些糧食再高價倒賣出去,他第一個不許。
一行人繞過一片枯敗的荷塘,只見遠處一幢五進的大宅院映入眼簾,紅牆綠瓦,巍峨聳立,氣勢極為雄闊,紅漆銅釘門的兩旁,立著兩尊威武的石獅子,高門的上方,寫著‘將門石第’幾個描金大字,大宅院的周圍,種滿了翠竹,秋風徐來,竹影颯颯,煞似好看。看見石家莊的人高門闊戶,趙子淔心知不妙,當初那姓石的是個落魄戶,哪知他一轉身會是此番光鮮景象。趙子淔早已怒火熾張,恨不得立馬衝進石家莊抓住那個當初來忠縣交涉的石家人,將其送官法辦,以儆效尤。
眾人還沒走近,只聽到一陣嘈雜的喧囂之聲,大宅院的門口,熙熙攘攘的擠了不下一百多人,這些人圍著的核心,一個赤裸著上身,瘦得只剩下皮骨的漢子被掛在大宅院門前面打穀場邊上立起來的一個丁字形石樑上,那平時似乎是用來解剖牲口的,周圍有一道石槽,兩旁散落著不少豬身上刮下來的鬃毛。像牲口般掛著的瘦弱漢子前面,一個斜眼怒張的兇狠漢子,正舉著一根帶倒刺的皮鞭往對方身上狠辣的招呼,鞭痕落在對方身上,總會帶下來一絲皮肉,瘦弱漢子早已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浴血,就連原先的哀求,也變得越來越弱,周圍圍觀的百姓似乎被這種氣勢所嚇,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是每個人眼睛紅紅的,不知是可憐那個被鞭打的瘦漢,還是對手持鞭子的惡漢心存怨恨,也許兼而有之。每打一下,只聽見惡漢口中咕嚕一聲:“我讓你偷糧食,我讓你來我們石家偷糧食。”
“得饒人處且饒人。”惡漢沒來得及將手中的鞭子繼續揮出,手肘早已被人如鋼箍一樣緊緊箍住了,那惡漢試著掙扎了一番,卻紋絲不動,反而是感覺握鞭子的那隻手越箍越緊,手肘像火燒一般的疼,似乎隨時要被人捏斷了事的,原先驕橫的氣勢一下弱了下來,周圍的百姓見到對方吃癟,喉嚨裡發出一陣喝彩。原來抓住惡漢的正是燕青,他實在看不下去,這才仗義出手。
惡漢叫石偃武,是這石家莊石郭安的獨子,當初起這名字的石郭安本是讓他‘偃武櫜兵,唯文是恤。’--停息武備,不事戰爭。偏偏這人卻幹起了屠夫的勾當,每日必見血,血越多的活豬或者活人他越興奮,也是一個袍哥,只可惜只能排在信子輩。
袍哥會內部分為五個等級:仁義禮智信,五個等級招募五類不同性質的人參加,形成獨立的堂口。文人是仁,豪紳商賈為義,中產階級為禮,和尚、僧徒、走江湖的算命拆字先生為智,像石偃武這樣的屠夫、理髮師、修理工為最低的一級為信。而石郭安這些年威望頗高,成了忠縣袍哥會的舵把子,這也是知縣也不敢惹這石家莊的原因之一。
其實袍哥會設立之初的想法是好的,加入了袍哥會,到異地會獲得很大的方便,當地的舵把子會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如果袍哥會成員和非血親、非同鄉的人鬧了矛盾,他們可以就近向舵把子求助,由舵把子出面擺平。這一點對於那些經常出遠門的商人、修理匠、乞丐、甚至那些盜匪都非常管用。
袍哥會原意為‘穿袍子的兄弟組成的協會’,也稱為‘哥老會’,即‘長者和兄弟組成的協會’,起初起源於走私商販和運輸工人之間形成的互助網路,後來逐漸滲透到四川社會各階層中。
袍哥會的內門成員,是不準違法亂紀的,但又必須處理一些髒事,於是就有了外八門組織。就像由三當家扶搖直上當上成都府袍哥舵把子的苟奎喜,此人當初剛加入那會,還算袍哥會內門底層,但偷雞摸狗的事情做得太多,直接被開除了,不得不加入藏汙納垢的外八門。
但凡是正經的袍哥人家,必須身世清白才能加入,作奸犯科者一律不要。一般打架鬥毆內門成員是不管的,自有外八門的雜碎動手,他們只負責行刑、鋤奸、清理門戶和剪除外來幫會。
成都府的尚熙文正式結社之後,袍哥會標榜仁義,勸人向善,安穩地方,擁有絕對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