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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天真的孑然一身,我想到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亡失,白色的瞳孔和飛揚的長袍消散在戾殺的空氣裡面,我再次聽到亡靈的歌唱,所有死去的人站在天空上面,他們透過雲朵向我俯視,可是在我抬頭看天的時候,我難過地心如刀割。
我還是沒有知道西方護法到底是誰,如同一個經久不散的夢魘般讓人無法掙脫也無法看清。我甚至不知道月神皇柝,甚至潮涯和片風遼濺,他們是不是因為我的不信任和無能而死亡,也許真正的西方護法正在我的背後看著我微笑。那霧氣中的蓮花一樣的微笑。
我告別了那間客棧的店小二,我想哪怕只有我一個人我還是要孤獨地走下去。
那個店小二送我離開,他沒有說什麼話,就是個單純的凡世的子民,和我千千萬萬的子民一樣,只是他不知道我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偉大的神。
當我離開的時候我回過頭去看那個漸漸縮小的客棧,青瓦白牆,柳木扶疏。已經有梨花開始開放了,那些一點一點的白色如同細小而溫柔的雪,瀰漫在空氣裡面,又從空氣中聚攏。
我轉過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因為我的眼淚已經開始流下來。
一幕一幕,時光殘忍而空曠地跑過去,我看見遼濺站在他的父皇面前,對他的父皇說,父親,我會成為最好的東方護法。我看到月神寂寞而堅強的樣子,偶爾笑的時候如同舒展的春風。我看到星軌倒在血泊中瘦小的身影,聽到她叫我要找到自己的幸福。我看到片風快樂地操縱著風的樣子,看見潮涯彈琴時一群圍繞著她翩躚的白色蝴蝶,看見皇柝為我撐開的防護結界,看見熵裂最後慘烈的死亡……
我只覺得胸腔中有什麼東西漸漸地分崩離析,一片一片尖銳的碎片……
我已經遠遠地離開了繁華的街市,周圍已經沒有凡世的人。我躺在空曠的草地上面,陽光從頭頂溫柔地覆蓋下來。周圍的空氣裡有著凡世春天來臨的香味。
當我坐起來開始考慮我應該做些什麼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在草地的最遠出,在地平線跌落的地方,那裡的空氣出現了透明的旋渦,我知道肯定有一個靈力卓越的人出現了,我隱隱地感覺到大地的震動,然後我看到地平線的地方突然洶湧起無數鵝毛大雪。如同當初梨落出現的時候一樣,我的記憶開始輕微的搖晃,如同散亂的倒影。
然而當所有的雪花落盡之後,我看到了我無法相信的畫面。
星軌高高地站在空中,凌空而立,風從她的腳下面洶湧地往上衝,她的頭髮長袍向上飛揚如同撕裂的錦緞。
星軌下落到地面上,然後緩緩地走過來,我看著她模糊而詭異的笑容如同觀望一個幻覺。
她走到我的面前,仰起面孔,對我說,王,你還好嗎?然後她的笑容一瞬間瀰漫開來。
我覺得身體的力量一點一滴流失,彷彿連站立的力量都喪失了。
我問她,星軌,你不是在北方護法星晝那兒就死了嗎?
星軌的聲音出現在我周圍的空氣裡,可是我看不到她嘴唇在動,她的臉上惟一出現的就是那種詭異的笑容。她說,你以為憑星晝的靈力可以殺死我嗎?
那麼你……
我就是你找了很久的西方護法。星軌。
我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星軌的笑容在我面前變得越來越詭異越來越模糊。星軌怎麼會是西方護法?我的腦海中不斷出現這樣詢問的聲音,如同從天而降的審問。
王,我親愛的王,我不是給了你最後一個夢境嗎?叫你在看到西方護法的時候開啟的,您忘記了嗎?
星軌的笑容如同符咒。
在星軌的夢境裡,她的樣子同出在我面前的時候一樣,模糊的笑容,詭異的聲音。她告訴我,其實一切只是她的遊戲。
她說,王,你是我哥哥最信任的人,所以我知道你不簡單,於是我盡我的能力來幫你度過了前面三個護法,因為如果你死在他們手上,那就太沒意思了,他們那些人敵不過我的一根手指。我想和你玩一個遊戲,一個殺人和被殺的遊戲,你是個很好的對手,只因為我的生命太無趣,所以我又怎麼可能放過這樣刺激的事情。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找到誰才是真正的西方護法,可惜我哥哥信錯了你,你的思想比我想象的要簡單得多。卡索,我會讓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死掉,這是一場偉大的追逐和廝殺,到最後如果你身邊的人全部死了,那麼我就會出來告訴你,我才是真正的西方護法,只因為你已經不能奈何我了,論靈力,你比不過我,儘管你有一個靈力卓越的弟弟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