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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然決然。
她以為他並不是表面上的冷酷無情,可是,她錯了。
她仰起頭,艱難地抬起手臂撫過他的唇角,拇指溫柔地抹去唇角不斷滲出的血紅:“為什麼這麼固執?會死的,你知道嗎?”惦起腳,唇,貼上他的唇,血,流進她嘴裡,滑進身體,沁入靈魂。
那聲柔媚至極的暱喃如利劍直穿男人的胸腔。牧巖的後背緊緊貼在冰冷的玻璃上,他重重喘息,感覺到意識在一點一滴遊離,手上微微著力,藉由身體的抵抗命令自己警覺起來。
“我宣誓:我志願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我保證忠於中國□,忠於祖國,忠於人民,忠於法律;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嚴守紀律,保守秘密;秉公執法,清正廉潔;恪盡職守,不怕犧牲;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我願獻身於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為實現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奮鬥!”
□是翻湧的潮水,不是任誰想以堅強的意志就能抵抗的。男人的額頭有汗珠沁出來,潮溼了他的鬢髮,單手扣住女人的肩膀,右手緊握成拳抵在額角,無比莊嚴地宣誓,試圖拉回自己殘存的理智。
她抬眸望著他,看見他痛苦的表情,看見他額際的汗水,聽見他低沉地的聲音,聽見他喃喃著誓詞,他在掙扎,他很痛苦,她看著他緩緩蹲了下去。
悽悽冷冷的夜,空調的風輕柔地吹過,男人雙手插進發間,咬緊牙關,抱著頭滑坐在地上,“蕭然,為你自己保留最後一絲尊嚴。”男人喘息著低語,語氣依舊毅然決然地不肯妥協。
他是人,不是神,這個時候的牧巖,救不了自己。
為自己保留最後一絲尊嚴。一句話,熄滅了女人心底灼灼燃燒的火。
全身極力抑制著顫抖,卻抑制不了心頭瘋魔的狂嘯。她多想親手毀了他,毀了他……可是,她愛他,愛他啊……原來,她最承受不了的,竟然是他的輕視。
良久之後,蕭然眼中澀澀的,溼溼的,遲疑地伸出手撫上了他的頭。
她是可憐的人,可憐人。
眼中熾烈到癲狂的情感慢慢斂去,妖媚攝人的眸光漸漸消褪,蕭然頹然低下頭,雙肩垮下的同時她跪倒在他面前,抱緊男人的腰,雙睫垂下之時有滴冰涼的淚落下,劃過她腮邊,滴在他頸間。
是眼淚,更是心血。
牧巖竭力冷靜下來,閉上的雙眸浮現女人哀悽的淚臉,昏暗的暮靄驟然間亮了起來,混亂的大腦變得清明瞭幾分,他緩緩睜開眼,看見蕭然的淚掛在臉上,她望著他,炙熱的目光是那樣旁若無人的纏綿與心痛。
剎那間,牧巖的心軟了,惑人心神的催眠術是他憑著自制力抵擋不了的,她可以殺了他,或是逃走,可她沒有。
深呼吸,一次又一次,直到心緒完全平靜下來,他扯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的身體,嘆息著將女人納入懷裡,良久之後,他沉聲說:“對不起!”對不起什麼?他不知道,可除了這句,他已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蕭然哭了,偏頭靠在他胸前,伴著他胸腔的震動靜靜地流淚,她的心冷得太久了,久到她已經快在這寒冷中死去,此時此刻,她只想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她想要他,可她,終是要不起。她謙卑地乞求他的愛,卻無論如何不願在他面前丟棄那殘存的一絲尊嚴。
她是人,是個女人。
窗前相擁的身影重疊在一起,牧巖收攏雙臂將她摟在懷裡,不再出聲,任由她哭泣,直到她疲憊睡去,他輕輕將她抱起放回床上,扯過薄被蓋在她身上,熄了燈,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怔怔出神。
黑夜就這樣在掙扎中過去,當清晨的陽光灑進房裡,當牧巖睜開眼晴的時候,被困在顧夜那裡的安以若也終於在高燒之後清醒了過來。
安以若疲憊而艱難地半眯著眼晴環視著四周。空曠的房間,諾大的雙人床,而她,依舊被包裹在一片素黑裡。
“醒了?”柔軟的聲音飄進耳裡,安以若的神智瞬間恢復清明,偏頭看著眼前的顧夜,黑色的襯衫映得他的臉龐愈發俊美,僵硬著身體愣在那裡,眸光顯得慌亂,安以若動也不敢動。
看見她畏縮的樣子,顧夜心情大好地笑了笑,那笑容依舊邪魅:“現在才知道怕?”愛憐地撫了撫她的臉,順手拂開她額前的碎髮,“你睡覺一點也不安份,老是踢被子。”端起手邊的手杯,沾溼了棉籤給她潤唇,親暱的細語如同情人間的暱喃,“著了涼又受了驚嚇,燒了一天一夜,好在沒事了。”
當然沒有忽略安以若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