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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在桌上攤開,順手把書本扒在一邊:“讓開,讓開!”
田世昌不滿地:“嘖!我剛剛想寫幾個字吧!你又跑來攪和。張念念的教案要送到縣裡去比賽,我得替她改一改!”
吳鳳姣:“人家老石家娶媳婦,急等著要穿!”
田世昌:“哦,這可是大事,別耽誤了人家。”他把書本往旁邊挪了挪,“這桌子,咱們一人一半,楚河漢界,互不侵犯……”
吳鳳姣呼地一下把書本全扒到了地上:“哎呀,讓開吧你!我忙乎忙乎,能賺好幾塊錢。你呢?一個子沒有,白忙!”
“好好好!你賺得多,你優先。”田世昌忍氣吞聲,坐在小凳上,拾起書本,攤開在膝蓋上寫字。
吳鳳姣抬眼問道:“房子的事,想好了沒有?”
田世昌頭也不抬:“早想好了,不要!”
“你腦子裡灌了米湯了?!白給的房子,你不要?!我在鄉場上住起來,擺上一個縫紉攤,照顧田英也方便……”吳鳳姣在暢想未來。
田世昌不耐煩地打斷:“我是領導幹部!不能一有好事就伸手,知道嗎?!”
吳鳳姣邊裁剪衣服,邊嘮叨:“喲喲喲!窮山村裡一個破校長,菜籽大點官,露水大點前程,你還當得有滋有味呢!錢沒多拿一分,病倒是落下了不少。圖個啥表現哪?還想升你當鄉教辦的主任?!”
田世昌不急不惱:“哈哈!下輩子再努力爭取吧!”
吳鳳姣:“你情願窮死、累死,我不攔你。好歹先跟我把婚離了!——我可不想當寡婦!”
田世昌這才有些惱怒:“你又提這檔子事!”
吳鳳姣自恃有理在先:“當年不是你先提這個‘離’字的嗎?想把我一腳踢開,你好和羅花併成一家哪!”
田世昌沒好氣地:“你……亞男她娘都改嫁多年了,陳穀子爛芝麻你撿個沒完。當初,當初你咋不同意?”
吳鳳姣:“當初我還以為,你們讀書人的政策一落實,你這個當校長的,再不值也是一個萬元戶呢!誰曾想,到今天還是一個窮酸!看看,滿屋子的家當,一竹竿能打個精光!”
田世昌難堪地苦笑:“哈哈!想當年,你罵我是陳世美,自稱是秦香蓮,要婦聯替你作主。如今倒好,秦香蓮反而嫌棄陳世美了!哈哈,哈……”
覃文鋒跨進房門,接腔道:“喲!《秦香蓮後傳》都上演了?這出戏,可真耐人尋味呀!”
吳鳳姣不高興地:“什麼意思呀?你?陰陽怪氣的!”
覃文鋒:“嫂夫人的話,我都聽見了!卻原來田校長家裡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呀!‘怕老婆’這種傳染病正在鄉村小學的老師中普遍流行……”
田世昌有些尷尬地:“你知道流行的原因麼?”
覃文鋒:“略知一二。老祖宗說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分配關係決定社會地位。現在而今眼目下,咱們當山村老師,好比是穿著破棉襖坐花轎——外頭名聲好聽,荷包裡不暖和。收入不高麼,只好對才大氣粗的老婆,退之讓之,怕之愛之啊!”
田世昌:“哈哈!好!透徹,精闢!家庭地位是社會地位的折射和反映,現在黨中央再三強調要提高教師的社會地位……”
覃文鋒:“你的家庭地位提高,也指日可待了!哈哈……”
田世昌嘆息道:“可悲呀!時至今日,我還在家裡爭取自由、平等。”他向覃文鋒伸手,道:“來支菸抽抽。”
覃文鋒邊遞煙,邊朝吳鳳姣打趣道:“我說吳裁縫,你把財經大權下放一點好不好?卡得我們田校長總是抽伸手牌香菸!”
吳鳳姣理直氣壯地對覃文鋒說:“你沒聽人說嗎?‘男人有錢就變壞’。我呀,就得卡緊點。要不,那個漂亮的大學生張念念一來,保不準他田世昌又要當陳世美!”
田世昌惱怒地:“你狗扯羊腿亂彈琴!”
覃文鋒勸道:“吳嫂喂!您就放心吧!人是英雄錢是膽。就算他田世昌有賊心,也沒那個賊膽哪!就說楊小松他爸爸,換一次老婆得給人家好幾萬‘青春賠償費’呀!咱們教書匠給得起嗎?再又說了,那楊松找的那些高價老婆,中看不中用,咱們也供養不起呀!還是像您這樣好!——雖說式樣老了點,脾氣大了點,可是價廉物美、經久耐用啊!”
聽得吳鳳姣呵呵直樂。
王小蘭的家裡。
王小蘭在收拾行李。
花小朵歡喜雀躍,把自己心愛的玩具遞給母親:“媽媽,媽媽!把這個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