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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如經常淚眼婆娑地說:〃我真懷念以前我們四個女孩子的生活。〃
顧裡總是非常溫柔地抱著她的肩膀,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瞟著Neil,一邊安慰她說,〃別難過,我們現在依然是四個…女孩子…的生活啊。〃
唐宛如依然沒有聽懂,滿臉都是問號。她疑惑的臉顯得特別純真可愛,像我夢裡樣的寵物,如如,如果你們還記得的話——對,就是那隻鵪鶉,如如。
當然,顧源三天兩頭地往我們這裡跑,後來,他理所當然地在這裡放了他的一套睡衣,幾條新內褲,他的飛利浦音速振動牙刷,他的LV毛巾,他的Dolce&Gabbana沐浴露。
Neil作為這裡租客中唯一的男性——至少護照上是這樣寫的——他與顧源分享得更多了,多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我和唐宛如都經常聽見顧裡用不耐煩的聲音對他們兩個叫囂(有時候是他們正在一起用同一副耳機聽歌,有時候是顧源問Neil〃你洗衣服的時候可以把我的這條短褲一起洗了嗎〃,有時候是他們兩個聚在一起看Madonna的演唱會尖叫,有時候是他們健身回來彼此裸著上身,衝著對方的肌肉捏來捏去),說:〃Youshoudgiveup!Youtwocan…tmarriedinChina!〃
而有些人,卻永遠地離開了我們的生活,比如簡溪,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沒有他的簡訊,沒有他的電話。
他消失在冬天慢慢降臨的上海。顧源也沒有提起他。我身邊再也沒有人提起他。
那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一個和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在了我們的生命裡。好象大家並沒有什麼感覺一樣,繼續地朝前生活著,傷心‘悲痛‘喜悅‘激動我們的生活好象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但我知道,在看上去一模一樣的生活裡,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了。
在他剛剛離開我的那段時間裡,我總是會夢見他,夢裡經常哭得很傷心。夢裡的他也在哭,要麼就是他在路上走,我叫他,他永遠聽不見。他的面容在夢境裡不再那麼青春勃發,而是顯得格外憔悴,很像他有一年高燒不退,連續好多天不刮鬍子的樣子。
但是後來,我漸漸地越來越燒夢見他了。他就這樣,離開了我的世界。
而同樣離開我們生活的,還有南湘。她和簡溪消失得一樣徹底。
在天氣越來越冷的冬天裡,我開始花大量時間和崇光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在回答顧裡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對她說:〃可能是因為我突然間沒有了男朋友,而湊巧的是,他也沒有。〃顧裡低頭認真而嚴肅地思考著,一邊點頭,一邊說:〃有道理那他有女朋友麼?〃我想衝她吐口水的時候被他捏住了下巴。
崇光申請了大量的院外治療時間。說是治療,但其實只是我陪著他,過一些之前他很少過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我和戴著帽子墨鏡‘用圍巾裹著下巴的他一起,出入各種場合,比如看電影‘逛街‘在各種小吃街上吃東西。但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是,他還是會去恆隆買包報(在這一點上,他和他那個見鬼的哥哥一模一樣)。
天氣更冷一些的時候,我還和他一起去了七星滑雪場滑雪,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滑雪,我在滑雪場裡踩著滑雪板激動地給顧裡打電話,告訴她:〃顧裡!你猜我在哪兒?〃
〃佐丹奴的秋季折扣會是吧?〃顧裡在電話那邊尖酸刻薄。
〃No!我在七星滑雪場滑雪!滑!雪!〃我完全不想理會她的羞辱。
〃停,停停!你是打算繼續把h…u…a,滑!x…ue,雪!給我拼寫出來是吧。〃顧裡在電話那邊打斷了我,〃話說回來,七星滑雪場在哪兒?閔行麼?好惡心〃
〃不,在閔行外面,七寶!〃我非常同情顧裡,她每次坐車只要出了中環,就會嘔吐。
〃謝謝你把我弄得更加噁心了。七寶?你要出遠門怎麼不告訴我呀,我可以讓公司幫你訂折扣低的機票!〃她憤怒地結束通話了這個來自上海外環郊區的電話。
顧裡掛掉電話之後,繼續在筆記本上處理她亂七八糟的公司帳目。
藍訣端著一杯咖啡走了近來,放下之後,又輕輕地把顧裡辦公室的窗戶開啟了一小點,讓新鮮的空氣吹近來。
顧裡喝了一口咖啡,一種從來沒嘗過的味道,她抬起頭用神秘的眼神望著藍訣,滿臉詢問的表情。
藍訣用更加神秘的詭異笑容無聲地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