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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肉了?怎麼回事?”
“咳。就,就最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鍾幸突然扭捏起來,嘿嘿地笑著,“他信佛,吃素的。”
羅恆秋眉毛一跳:“行啊,新男朋友?”
鍾幸:“不是……怎麼可能那麼快!”
羅恆秋:“快嗎?你跟方仲意不是分開很久了?”
鍾幸:“久麼?”
他想了想,確實有些日子了,但細想起來又覺得看方仲意拉著行李走出去,好像發生在昨天。中間的日子細細一捋,倒也能捋出許多線索:自己怎麼一點點就忘記了,一點點地解脫了。
“總之我現在挺好的。”鍾幸說,“你也挺好的。”
羅恆秋喝了點酒,眯眼睛想事情,想得臉上帶笑。
“他問我春節去不去他家過。”他說,“你覺得去還是不去?”
鍾幸沒回答這問題,岔開了:“說真的,之前我以為你是在發夢,在空想。小鄧那麼直挺挺的一個人怎麼就為你那啥了。”
“……”羅恆秋不服氣了,“不是你一直撩他?他都跟我說過了。”
鍾幸笑了:“我那時候是為你好,想著先試探試探嘛。那你到底去不去?”
“想去。”羅恆秋想了想,又小聲補充,“去吧。”
第48章 白玉蘭獎提名
冬天很快就來了,人奔走在路上,隨口就能撥出白團團的氣。
鄧廷歌不怕冷,他覺得冬天裡什麼都很好,火鍋是熱的,浴室裡的水是熱的,外面越是冷,就越顯得貼身的這些熱難得又珍貴。他最喜歡每天晚上鑽進被窩裡的那一刻,就算有人拿千金裘五花馬要跟他換,他也是不肯的。溫暖的被子,溫暖的褥子,枕著羅恆秋給他買的保健枕,脖子不疼不難受,他蜷在被子窩裡,把邊邊角角都掖死了,一絲冰的涼的空氣都進不去。他就在那團溫暖柔軟的被中睡覺。年底羅恆秋非常忙,來的時間也不多。鄧廷歌十分喜歡彼此相貼著入睡的夜晚。抱在一起有點不舒服,胳膊會麻木,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抱。
羅恆秋在家裡都是開著空調製暖的,但他心疼鄧廷歌的電費,在這裡就不好開了。他也學著鄧廷歌的樣子,把被角掖好了,壓在身下,像被一團雲裹著。沒有壓力,沒有催促。他們可以安然在這不大不小的一方天地裡入眠,再被清早的鬧鐘喚醒。
鄧廷歌跟他提了幾次春節怎麼過。羅恆秋心裡是很高興的,但臉上不顯山不露水,十分平靜:“你跟你爸媽說過了嗎?”
“說過了。”鄧廷歌說,“他們說特別歡迎你去。”
羅恆秋嘴角不自然地抽抽,很快恢復平靜:“為什麼?”
“我說師兄在家裡過年的話就一個人,我媽說太可憐了,讓我拖也要把你拖過去。”鄧廷歌十分得意。
羅恆秋:“……我並不是一個人。”
“我知道。但還是來我家比較好,不是麼?”
羅恆秋不出聲了。鄧廷歌說的是對的。
他還有媽媽,但媽媽不太管他,每年的春節都留在學校裡跟學生一起過。他有姐姐,姐姐也有自己的生活。在國外的時候過年反倒還熱鬧一些:無法歸鄉的年輕人們聚在一起,買回許多東西包餃子下火鍋,剪笨拙的窗花貼在門上牆上。羅恆秋回家過過兩次年,之後就不想再回去了。那時候父親還在,但父親也不會在家裡守著。他招呼家裡幹活的人一起吃飯,結果大家都吃過了,只剩他守著慢慢一桌年夜飯,開了春節聯歡晚會,一個人邊看邊笑。
羅瓊的母親還在的時候,父親就和自己的媽媽有牽扯;而自己十來歲的時候,偶然發現父親在外面原來還另有別人。那幾個女人倒是沒有孩子,父親有他一個兒子就滿足了,彷彿在外依戀的是別人年輕的軀體和活力。
好笑的是,羅恆秋髮現這件事之後,先是為母親難受了一陣,隨後竟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姐姐不會再恨我了。
羅瓊沒有對他表現過太突出的恨,但羅恆秋畢竟長大了,懂得從別人的臉色裡看出故事的細節。他回家之後立刻將這件事和姐姐分享了。他希望羅瓊能將那些全放在自己身上的怨恨,分一部分給別人;而他將頭一次可以和羅瓊徹底站在同一陣線,一起怨恨那些面目模糊的女人了。
但羅瓊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她比羅恆秋成熟幾年,對於這種事已經生出了麻木:“噢。你不要跟你媽媽說,她會傷心的。”
沒有姐姐牽頭,羅恆秋一下子覺得自己的怨恨無處安放,飄了一段時間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