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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讓他頓了頓,半晌,才從牙關間迸出答案,“十六歲。”
——噌!
春風倏地起身,衣裳互擦發出微弱聲響,也讓回味過往、暢所欲言的玄妙氣氛戛然而止。鼓足了氣撐起了腮,她硬是把自己折騰成了包子臉,小嘴微嘟,怒目圓瞪,憤如雷霆的氣勢在膨脹。不用再求證了,問題進行到這,春風儼然有了答案。
她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卯足了勁,帶著震撼山林的咆哮聲跑開:“你十六歲就已經開妓院自給自足了!我能不能活到十六歲都不知道!佛瞎了眼才會答應渡你這種爛人成仙哇!!”
這是什麼情況?發生什麼事了?氣氛怎麼就這樣急轉直下,連讓人做下心理準備的機會都沒有?明月光的視線緊追著笑春風離開,人卻僵直在原地,擺不出最快反映。三更半夜,他好心地擔心她又睡不著,獨自一人跑出來吹風再次惹上事端,特地強揮去睏意陪她月下話家常。可這無事生非的女人算是什麼意思?!
事實證明,明月光的評價一點都不過火。
笑春風不僅僅驟然拋下他一個人承受瑟瑟寒風,還興致大起又玩起了“朦朦朧朧、愛而不表”那一套。原本這場拉鋸戰就要落幕,花前月下神仙眷侶完美落幕,結果,她似乎嫌節奏太快,決定停滯不前。
她說:花姑娘有傷,我要照顧她。
不管他微眯著的眸子散發出的濃烈警告,硬是積去了別人的馬車裡,堅持地橫插在華遲和花枯茶之間,充分貫徹三人行必有第三者的理念。
她說:我此生目標還很久遠,唯此一世,我保證不浪費土地,不礙你的眼,不再纏著你,煩請讓我活夠癮。
不顧他困惑表情暗隱怒氣,不給他問清前因後果的機會,每每見了他就溜得極快,保持遙遠距離後,又撩人心絃地頻頻顧盼。
是想看他被莫名其妙排斥冷藏後的模樣有多可笑麼?!
其他男人的忍耐極限是怎樣,明月光不清楚,他只知道歷時五天,當終於到達彥王墓前的小鎮,找了家客棧落腳時,他為她一忍再忍終於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他的怒氣因為一次次地碰軟釘子而醞釀到至極,酷似雷霆萬鈞足可來勢兇猛,只可惜沒能來得及宣洩出來,她的護花使者準時殺出,還舉止熱絡地伸手搭上他的肩,下顎一揚,比了比樓上的房間,“走,我們去聊聊。”
“好。”很好!他也很想找華遙去角落聊聊,順便讓這位大當家知道,他很敢直接在角落裡人不知鬼不覺地大開殺戒,省得有隻蒼蠅日日在眼前徘徊,礙眼。
滅了情敵的想法正在沸騰,只是當華遙關上房門,翩然轉身後,一句話便打消了明月光所有念頭,讓他冷靜了下來。
“春風的藥裡有毒。”
“什麼毒?”他目光沉了沉,猜想到華遙既然會找他聊這事,便是查清楚了一切,包括誰下的毒。
“玉衡教秘毒,不會瞬間致死,但食久了會噬其心肺,這毒你應該不陌生。”
的確不陌生,這毒的毒性明月光比誰都清楚,天下間擁有此毒的人他也都瞭若指掌,“春風怎麼樣?”
“你敢別把關注焦點放得那麼偏嗎?”華遙斜睨他,“她沒事,只喝了兩貼,之後的藥我找暗中替換了。也偷偷找大夫幫她看過,大夫說她體質怪異百毒不侵,嗯,果然是我未來娘子,就是該異於常人。”
“為什麼現在才說?”不理會華遙的警告,明月光的焦點依舊很偏。
“我懷疑你,不行嗎?”他倒是回得很坦然。
明月光並不意外,他關心的只是……“她也懷疑?”
“夫唱婦隨,沒聽過?我懷疑,我娘子當然也懷疑,你以為她為什麼躲你?”
躲他就是因為懷疑他下毒殺她?明月光眼眸半眯,嘴角浮上自嘲笑意,待她好、為她改變,當真是在犯賤。以為彼此情深意重,只是偶爾小吵怡情,原來不過是場他獨自單向付出的行為。
為她計較,為她心煩,甚至甘願為她不忠不孝,末了,只換來一場懷疑?呵,著實可笑。
“喂,別以為不說話擺個死人臉就能推卸責任。你敢給句話嗎?是由你親手來肅清門風,還是我幫你代勞為我娘子洩憤?”
“不勞你動手。”明月光冷眉斜覷,神情空幽難測,只隱隱現出一抹戾。
之後幾天,每回雲宿送藥去她房裡,明月光都會率先攔下,淺嘗一口,之後便不動聲色地將碗遞還給她。美其名曰是怕藥得火候不夠,實則,雲宿心如明鏡又豈會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