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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先前那幾下進退若神的奇速,這一丈的距離未免短了。吃驚、負傷的兩下阻擾,已將應能的腳步拖住,令他的快腳踏不開最大的一步……
應能腳才穩住,驟覺身後有人,不覺駭然:“此人竟在我之前搶到此處,是誰?”
一道熾烈如火的陽剛掌力狠狠印上他的背心,頓時打得應能狂噴鮮血,猛然撲地栽倒,“喀啦”幾聲,幾處骨骼斷碎,卻是因撞地過猛而斷,與掌力本身無涉。文淵凝神收掌,散去“廣陵止息”功力,深自調息幾下,輕聲道:“可殺了你麼?”應能毫無反應,卻只見他倒地的血泊不斷擴大,傷勢惡劣之極。
小慕容翻身站起,又連喘了好幾口氣,吐吐舌頭道:“好險……當真差點沒命了!”文淵顧了應能一眼,急忙奔回小慕容身邊,關切備至地道:“怎麼樣?喉嚨、丹田可傷著了?”小慕容臉上稍復血色,嘻嘻笑道:“沒事,沒事,就是心痛。”文淵驚道:“你傷了心脈?”
小慕容嗔道:“沒有!你這傻瓜,我擔心你呀!”
文淵奇道:“被捉住的是你,你反倒擔心起我?”
小慕容笑道:“我看你橫眉怒目的樣子,活像要氣得折壽,還不擔心?”
文淵皺眉道:“胡說八道。”但見她言笑自若,心中自也放心,回頭向石娘子一望,心中感激之極,拱手道:“多謝石莊主,好一手飛石功夫!”石娘子淡淡一笑,聳了聳肩。
應賢上前扶起應能,一搭他脈息,只覺他真氣斷斷續續,生死未卜,不覺渄然落淚,低聲道:“應能,你且撐著……‘十景緞’已然齊全,四十年來的想望便要實現,難道你竟要先走一步?”其聲悲慟,絕非作偽,文淵不禁心中一亂,心道:“這兩個老僧,到底是什麼來頭?是正是邪?我這一下出手,可別是太莽撞了……”
忽聽腳步聲響,又有一人來到,緩聲說道:“生死有命,無須傷悲。應賢,你替應能接續真氣,能活便活。不活,也是命數。”
慕容修、石娘子等齊往那人望去,見是個長髮老者,額間卻點了戒疤,行止間隱透堂皇氣象,威儀赫赫,心中各自戒備。只聽柳涵碧叫道:“啊,就是他,他就是老和尚們的師兄應文!”
應文逐一望過眾人,最終凝目於文淵臉上,見他一臉錯愕神情,當即說道:“文淵,好久不見!你可知老夫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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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慕容怔然望著文淵,輕聲道:“你們見過?”
文淵一臉茫然,喃喃地道:“我……我不知道。柳姑娘說他就是應文?”
小慕容道:“是啊!”
柳涵碧跟著補上一句道:“就是他,絕對沒錯!”
文淵點了點頭,道:“我是看不到他的模樣……他有蒙面嗎?”
小慕容道:“沒有,這人我從沒看過……”
才剛這麼說,她卻突然想起“蒙面”一事,不禁驚呼一聲,叫道:“該不會,你是說那……”
文淵正面對著應文,緊閉著的眼簾雖然無法接收他的外貌,耳朵卻能聽見他身上發出的任何一絲聲息。
他再次確定了眼前人的身分,緩緩說道:“你的確沒以真面目出現在我們面前過,難怪認不出來……但我記得你的聲音。還有那‘埋業寺’三字,我終於明白……”
應文嘴角一揚,說道:“不錯,正如你所想,‘業’就是罪業。”文淵道:“深埋罪業之地,乃是‘罪惡淵藪’……你還沒死,你是寇非天!”
長髮老人意味深沉地一笑,微微點頭,環抱在身前的手掌微微震動,指甲縫裡浮溢著淡淡的金光。
【二百一十九】
自文淵一眾大鬧奪香宴,江湖俱傳四非人之首寇非天葬身大海,昔時惡名昭彰的“罪惡淵藪”就此在武林上除名。且不說別人,文淵便親眼看著寇非天炸船自盡,當時他盡多感慨,卻也不曾懷疑寇非天之死。此時寇非天重現於太乙高閣,文淵驚訝之餘,腦中倏然想起寇非天種種言行,喃喃地道:“原來你故意假死,卻暗中操縱韓虛清幹下這許多惡行。”
寇非天說道:“要使喚你這位韓師伯,我也不用弄這出海燒船的排場。我之所以要死這一次,乃是要毀掉‘罪惡淵藪’。”
文淵道:“罪惡淵藪是你的勢力所在,你……卻為何要自毀根基?”
寇非天淡淡地道:“你說‘罪惡淵藪’是我的勢力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