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天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來還是覺得算了,我知道你是一個戀舊的人,我想保持原貌,觸動你生疏的記憶。
我感激地笑了笑,小眉確實是個很會體諒人的女孩。沒有她的關心,我也許不會這麼快的康復。
我們沒有請鐘點工,不顧時差還沒有倒過來,花了整整一個下午把沈家花園的裡裡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每拂去一縷塵埃,我的心頭就好象被什麼東西溫柔地觸動了一下,但是瞬間又恢復了正常,我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比以前堅硬了許多。
傍晚的時候,夕陽如血。我到沈家花園外面的小賣部買了一包黃鶴樓,很久沒有抽過這種牌子的煙了。還沒離開小賣部,我就迫不及待地拆開煙盒抽了一支。小賣部的老闆娘是位胖胖的大嫂,以前老要我幫她女兒推薦作文到報紙上去發表,說是以後高考可以加分。
她女兒穿得像個小太妹一樣,露胳膊露臍的,還微微露出一點黑色的汗毛,一條紅色的丁字褲衩常常在半透明的裙子裡若隱若現,讓人看了流鼻血。但她文章寫得那個臭啊,連標點符號都搞不清,充其量也就是小學三年級的水平,可是她的嘴卻很甜,看見我就老笑嘻嘻地叫,“姚大哥,你今天好帥呵,迷死人了”、“你是我的偶像,我好崇拜你”、“幫我發表一篇文章撒,我給你一個少女最最甜蜜的初吻”……明知她說得言不由衷,我卻總是被她叫得心花怒放。
後來我還真的把那個小太妹的一篇文章推薦到彭穎的《楚風都市報》上發表了,當然,她的文章幾乎被我修改得面目全非,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我的習作。她也真的因此給了我一個香吻,踮起腳尖在我的額頭上嘬了一下,吻得我頭皮發麻,渾身酥軟,但鬼才曉得那是她的第幾百個吻。
胖大嫂笑容可掬地問我,姚記者,好久沒看見你啦,剛回來吧?聽說你得了失憶症,到加拿大治病去了,是不是撒?
我說是撒是撒,今天上午剛回來。你女兒怎麼樣了,馬上高考了吧?
胖大嫂說,是撒,她就是愛貪玩,我真擔心她考不上一個好的大學,以後畢業了不好找工作哩!說不定到時還要麻煩你。朝櫃檯外面吐了一口唾沫,胖大嫂又討好地說,難得姚記者你還記得那丫頭,看來你的失憶症完全好了。可喜可賀啊!
我在心裡暗笑,我還記得你家小太妹露臍裝下那塊雪白得耀眼的肚皮呢。可這句話在喉嚨裡咕嚕了幾下卻沒說出來,我估計說出來不挨胖大嫂的耳刮子,也會遭她的白眼。
正一邊抽菸一邊和胖大嫂嘮嗑時,我突然發現街道對面的梧桐樹下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他蓬頭垢面,目光呆滯,唱著古怪的歌曲,手上拎著一個骯髒邋遢的編織袋。我和他的目光無意中接觸了,他頓時像一條扔在沙灘上的魚,張大了嘴,看著我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就掉過頭去。儘管那張臉很髒,髒得幾乎看不出表情,但五官的輪廓卻是我曾經無比熟悉的。彷彿一股電流湧過全身,我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難道是他?難道是周建新?他沒死嗎?
我幾乎不敢相信。我甩掉菸頭,在胖大嫂詫異的眼神中衝出了小賣部。然而,一輛接一輛的車呼嘯著從街道上駛過,等我終於避開車輛,跑到街道對面時,那個站在梧桐樹下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站在黃昏的街頭,我茫然四顧,5月的血色夕陽裡,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人們,各種不同的臉孔、各種生動的表情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各種各樣的噪音潮水似的在我耳邊喧囂。
我不知道剛才是自己的大腦出現了幻覺,還是真的遇到了周建新。生活總是出人意料,充滿了無法猜透的玄機。
我想起了鳳凰的那個苗族巫師,世界對他來說,所有的秘密似乎就藏在一枚小小的叫做開元通寶的銅幣裡。莫非冥冥中命運早已註定,所有的跌蕩起伏所有的愛恨情仇所有的恩怨和轉折就停留在銅幣的正面或者反面。而我們永遠只能粗略地瞭解其中的一面。
回到沈家花園後,我坐在黃昏的暗影裡沉默地抽菸。沈小眉問我怎麼去了那麼久,還說正準備下樓去找我的。
()
我把剛才看見那個男人的事告訴了她。沈小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說,姚哥,這怎麼可能?你沒看錯吧,建新不是跳江了嗎?警察說他跳江的時候還戴著手銬,他又不會游泳,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我嘆了一口氣說,如果建新真的還活著就好了。
沈小眉說,姚哥,我想那絕對不是建新,他的心那麼高傲,絕不會以那樣的狀態卑微地活在世上的,那對他來說比死還痛苦。
我不得不承認沈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