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頃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過了一陣,外頭沒了動靜,時漢庭果然放棄。可是窗外又驀地響起高歌聲,是盧射陽閒著無聊來嘲笑她:
早上雄雞叫三叫哎,
佟家小丫睡懶覺哎,
一二三人叫不起啊,
大了想嫁沒人要哎……
這個東家串西家住閒得發黴的傢伙倒有一副嘹亮嗓子,自己編的小曲唱得還挺順。燭雁悶在被窩裡逗得發笑,隨手摸了炕沿邊針線籃裡的一團線丟出去砸在紙窗上:“難聽死了!”
盧射陽哈哈大笑而去,遠遠叫著:“白兄,你家妹子有趣得很啊!”
時家不捕獵也不種田,靠時老先生在富戶教書授業以度日。因此其他村民獵戶進城趕集之時,時漢庭雖也常一同去,卻只是為了買些書紙用具。
早上沒喚起燭雁,他微帶不豫。這丫頭年紀也不小了,如此憊懶,成何體統。就連看著燭雁長大的他都看不慣,旁人又怎樣議論!
越想越不放心,見白岫正經過,便喚住他:“白大哥,燭雁每天都這樣晚起嗎?”
白岫想了下:“爹在家時,會早起些。”
時漢庭皺眉道:“佟伯不在,就任由她胡鬧了?一個姑娘家,這樣懶惰,叫人笑話。白大哥,你該管管她才是。”
“有什麼關係,她愛睡,就多睡一陣。”白岫不以為意,微微笑著,“燭雁並沒有起得太晚,早飯也都煮了的。”
時漢庭氣結,他就不應該和白岫提,一個心智如同孩子般的人,能指望他懂什麼?
盧射陽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笑嘻嘻插話:“人家還沒過門,就管頭管腳起來了?”見時漢庭臉上不甚自在,更是趁機起鬨,“啊喲居然臉紅,你這小子麵皮也忒薄啦!”
時漢庭微窘:“我不是管什麼,我……”
盧射陽自來熟地跟他勾肩搭背,“你這豈不是白說,他做哥哥的,能不疼自家妹子?什麼時候娶過了門,再抱怨也不遲。”
泰佔在旁邊聽了去,他也是看著燭雁長大的,話裡不免偏疼些:“我們家那丹珠做姑娘時也貪賴不愛起,成了親就好啦,習慣要慢慢養,不是一下就改過來的,再說,我瞧燭雁起得也不算晚,咱們屯裡誰家女孩不是雞叫三遍才起,燭雁和佟大叔進山那陣,日日天不亮就起身,難為她小小年紀,可吃了不少苦。”他爽朗笑道,“我說你們兩個何時辦喜事啊?加新嘎都週歲了,我們燭雁還沒嫁出去!”
“那要看家裡人的意思。”時漢庭瞧了眼白岫,他含著笑意,很乾淨很優雅地站在那裡,像一位出身良好的貴公子,要不是笑容太過清透,眼神太過單純,誰能想到,他會是個痴兒。
盧射陽又去逗白岫:“你妹子嫁了,你舍不捨得?”
他困惑:“有什麼不捨得?”
“嫁了人就是潑出去的水,不是佟家的人啦,煮飯是給婆家煮,洗衣是給婆家洗,恐怕就顧不上孃家了。”盧射陽已漸知道白岫心智較弱,很無聊地在那裡危言聳聽,“白兄,到時你們爺兒倆就沒人管了,又可憐又淒涼,想去找妹子說個話,也要看婆家允不允,那邊要說一句不行,就連面也見不上……”
時漢庭見白岫神情漸漸肅然,無奈地挺身闢謠:“時家沒那麼苛刻不通情理……”
“要是婆家搬走了,你妹子自然嫁雞隨雞跟著走,到那時就再也見不著了。啊,從此關山萬里,兩地迢迢,數十年杳無音信——”盧射陽瞎掰得起勁,卻見泰佔去忙著套車,時漢庭搖搖頭去照看自己東西,唯有白岫認真地聽著,一臉凝重。
“呃、其實,我開玩笑的,你別太當真。哈哈,別當真別當真。”盧射陽也不曉白岫能禁得起多大玩笑,萬一急起來不許燭雁嫁了,他可擔不起。趕快補救道,“佟姑娘嫁過去,只是從家裡搬到隔壁,沒有大區別,我剛才說的,都是隨口胡謅,沒那麼嚴重——哈哈哈……真的沒那麼嚴重,你別往心上去啊!”
“我知道你在開玩笑。”白岫忽的一笑,笑得盧射陽有點發愣,不甘的火花嗶嗶冒出頭,不公平不公平!為什麼有的人就是能笑得這樣俊,不知吸引了多少姑娘家欽羨的目光。不像他,白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一名女子青睞過!
“唔,知道就好。”這般好人材,要是傻得徹底未免可惜。
“但我也知,燭雁若嫁,並不只是從家裡搬到隔壁那樣簡單。”白岫輕輕地道。或許從前曾經如此以為,但盧射陽一番話,讓他深想了幾分。成婚是人人皆盼的大喜事,他以往替燭雁真心歡喜過,可是燭雁並不盼望,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