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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重的呼吸聲。
月華由窗上一分分的透進來,清幽渺然,藍徽容覺得自己的心彷彿也融在這月色之中,揉合著淡淡的憂傷與離愁。
院外傳來‘梆梆’的更鼓聲,藍徽容站起身,聲音如飄在雲端:“你早些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嗯。”孔瑄也不睜眼,低低應道。
藍徽容輕手帶上房門,孔瑄慢慢睜開雙眼,眸中漸湧濃郁的離愁。
藍徽容出了房門,走出幾步,腳下竟微微踉蹌,胸口似有什麼東西絞住了一般,透不過氣來,她緩步走到院中石凳上坐下,長髮隨風而拂,遮住她的雙目,迷亂了她的心神。
一個黑影緩緩步近,藍徽容抬起頭,慕王爺正負手立於她的面前。
藍徽容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月華照映下,慕王爺看到她的眼神,就如多年前清娘聽說簡南英要離開蒼山時的眼神一樣,令他傷痛難言。
他在藍徽容身邊坐下,溫和道:“世琮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藍徽容輕聲道:“侯爺心地仁善,怎會欺負我。”
慕王爺淡淡一笑:“他那性子,象我年輕的時候,以後,他若是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你和我說。”
藍徽容平靜道:“以後,我也不會再和侯爺見面,王爺的憂慮倒是多餘了。”
“容兒。”慕王爺沉默片刻,沉聲道:“你隨我去潭州,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見到那個人,你自然就知道一切,也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藍徽容心頭一跳,冷靜下來,坦然望向慕王爺:“王爺,我不懷好意而來,蒙您優待,十分感激,但您也不必再費心思找到容兒身後那人,仇天行騙不出的,您也騙不出。”
慕王爺眉頭微皺,苦笑一聲:“你身後何人,我能猜到,仇天行是誰,我也已想到了,只是真沒料到,葉天鷹當年竟然沒有死。”
藍徽容心中暗凜,低下頭去,不再出聲。
“容兒,你還是不要輕易決定離開,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會有戒心,不敢相信,你隨我回潭州,去見那個人,只有他說的,你才會相信。”慕王爺望向天邊一輪圓月,悠悠道:“也只有你,才能替我告訴你母親在天之靈,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藍徽容心中一陣悵然,低聲道:“我母親她,從未和我說過以前的事情,我也知仇天行對我說的,必定不是事實,但您說的,我也不會全信。”
慕王爺沉默片刻,身子微微傾向藍徽容的耳邊,極輕的聲音直衝入她的心中:“那你就隨我去見那個人,他說的,你必定相信,這個人,今年三十三歲,右肩上有一粒紅痣。”
藍徽容一聲輕呼,慕王爺已站起身來,飄然而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藍徽容驚訝、彷徨、迷惑,種種情緒襲上心頭,慕王爺說的是真的嗎?隨他去潭州,真的可以見到太子皓嗎?如果真是如此,自己還要不要離去呢?
月光灑在滿院的海棠花上,洇出一片瑰麗的紅,極淡的花香在空中徐徐裊繞。秋夜的微風,透著清涼,夾著輕寒,拂過藍徽容的面頰,她轉頭望向孔瑄房中那一點朦朧的燭光,嘴角慢慢湧起一絲笑容。
只是,真的是為要見太子皓而留下來的嗎?藍徽容整夜都這樣問著自己,卻有些怕去面對那個真實的答案。
第二日是中秋節,敵兵已退,家園得保,安州城內喜氣洋洋,百姓們推舉德高望重的夫儒嚮慕王爺請願,說是王爺等人即將回潭州,安州城的百姓們要趁中秋佳節,在城東紫玉橋前舉行秋宴,一來慶祝佳節,二來為眾人送行,最重要的是表達安州百姓對慕王爺、小侯爺、藍霞仙子、孔郎將及全體慕家軍將士們的感激之情。
崔放聽說晚上有盛宴,自是興奮得手舞足蹈,不時跑到紫玉橋前,又跑回來大肆渲染,說百姓們正將紫玉橋前佈置得花團錦簇,流光溢彩,孔瑄與藍徽容聽了都只是微微一笑。
慕世琮卻一整日都寒著臉,只是偶爾和孔瑄說說話,目光掠過藍徽容,稍作停留,便轉了開去。
孔瑄身強體壯,內力渾厚,傷勢好得極快,除了不能運力提氣,已能正常行走。日暮時分,藍徽容幫他換上一襲天青色錦袍,眾人簇擁著慕王爺和慕世琮往紫玉橋而去。
紫玉橋畔一帶綠水,橋邊數顆高大的槐樹,槐樹下青石廣場上擺開上百桌宴席,正對著紫玉橋的東首則搭起了一座彩臺,披紅掛綵,燈火輝煌。
眾人一路行來,街巷上圍得水洩不通,好不容易到得紫玉橋邊,鄭太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