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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天行眼神深晦,在慕世琮與孔瑄面上看了一陣,又環顧屋內,笑道:“沒想到我兄長還留下這一手,倒是讓你們算計了一回。只是可惜你們不知,我早預料到你們可能會下迷藥,所以帶了這樣東西。”說著他從腰間掏出一塊玉佩模樣的東西來。
慕世琮面色微變,寒聲道:“貎龍佩?!”
仇天行梭摩著那塊貎龍佩,得意笑道:“不怕告訴你們,這可以闢百毒的貎龍佩是西狄國君送與我的,那昏君雖不甚合我意,送的東西倒是不錯。”
孔瑄左肋越來越痛,呼吸也有些不順暢,知不能讓仇天行看破自己傷勢,強自忍住。 仇天行瞄了他一眼,笑道:“我們現在徒鬥無益,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若是合了我的意,我自有解藥拿出來。”
慕世琮劍橫胸前,冷冷道:“什麼選擇?!”
仇天行意態從容,悠悠道:“第一個是小侯爺交出鐵符,容兒找出寶藏所在地,我便給出解藥。”
慕世琮一愣:“寶藏所在地?!”
仇天行仰頭而笑:“看樣子,你們還真是不知,寒山圖早被清娘燒燬了。所以阿瑄昨夜說寒山圖在容兒手中,我便知有詐。只是以清孃的聰慧,她既早已參透寒山圖的秘密,也必定會將寶藏所在地以一種不為人知的方式留下來。現在能不能救阿瑄的性命,就要看容兒夠不夠聰明,能不能找到她母親留下的線索了。”
慕世琮心漸往下沉,冷聲道:“那第二個選擇呢?”
“第二個是給阿瑄的。”仇天行銳利的眼神投向面色蒼白的孔瑄:“阿瑄,你雖然屢次背叛於我,但師父我還是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孔瑄默然片刻,忽然一笑:“師父,你不用多說,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我?!”仇天行注目於慕世琮臉上,嘆道:“這人,就值得你用生命來維護他?” “是,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我絕不會讓你傷害他分毫。” 孔瑄避開慕世琮清澈的眼神,聲音略帶乾澀,卻極堅定:“更何況,你要害他,目的是挑起王爺與朝廷之間的戰爭,好讓西狄漁翁得利,連累萬千無辜之人死於戰火,來實現你所謂的抱負。我,是寧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他心神激動下一陣咳嗽,慕世琮心中百感交集,伸出手來相扶。孔瑄卻猛然奪過他手中長劍,踏步上前,護住他身形,眼神如月光一般寒冷投向仇天行:“師父,我也最後稱您一聲師父,你引狼入室,顛覆舊國;你殺害我父親的恩人、自己的親兄長葉元帥;你欺騙我的父親,欺瞞我多年;你讓我過了那麼多年殘酷的生活,又逼我服下毒藥。這種種惡行,已讓我無法再認你為師父!” 他眉鋒一挑,臉上充滿決然之色,劍意騰騰,劍刃輕彈,割下鬢邊一綹長髮,拋落於地。平時清朗的聲音此時銳利如刀劍:“你撫養授業之恩,我自用性命來還,解藥你不給也罷。但寶藏,我決不會讓它落在你的手中,侯爺,我也決不會讓你傷害他一分一毫。”
仇天行良久地與孔瑄對視,昔年那個天真幼稚的孩童的記憶終完全褪去,立於自己眼前的,是這個鐵骨錚錚、卓然朗潔的熱血男兒。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這樣的一幫手足兄弟,一起馳騁,一起高歌,卻都在殘酷的歷史中化成了過眼煙雲。
仇天行本就戴了人皮面具,此時更看不出是何神色,他沉默許久,方呵呵一笑:“看來今日,我們只能如此罷手。你們固留不下我,我也拿不下你們,雙方都投鼠忌器。不如這樣吧:阿瑄,小侯爺,我再給你們三日時間考慮,三日之後,我在宋家客棧等你們的答覆。”說完他不再看向二人,飄然出門,由後牆縱身而去。
宅內恢復可怕的寧靜,慕世琮自孔瑄說出那番話後,便一直面無表情,呆立原地,眼前一時是與孔瑄初識時的場面,一時是多年來的生死與共,一時又是容兒恬淡的笑容。
他的心頭似壓得滿滿當當,卻又似是極為空荒,去年藍徽容‘死亡’噩耗傳來時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湧上。正在極度茫然之時,人影一閃,他的手本能下伸出,將昏倒的孔瑄抱入懷中。
藍徽容悠悠醒轉,被窗外明亮的陽光照得眼睛一眯,強烈的光線下,一個高大的身影俯到她的面前:“你醒了?”
她眯眼半晌,腦中方恢復幾分清醒,‘騰’地坐了起來,又覺一陣眩暈,撫上額頭,強自忍住,低聲道:“皇上!”
皇帝探上她的脈搏,眉頭微皺:“好象厲害了一些。”
藍徽容不明他言中之意,努力回想昏倒前的事,這才憶起自己因華容一事,在質子府後院中痛哭,終至昏厥。又想起孔瑄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