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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控制住自己強烈的心跳,好不容易平定下來,聽到簡璟辰推開房門,聽到他沉重的腳步聲在房中長久的徘徊,而他的嘆息聲又是那般痛苦與掙扎。
雨聲漸小,藍華容聽到簡璟辰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在床前停住,心中一陣恐慌,緊閉雙眼。 一隻冰涼的手撫上她的頭頂,輕撫過她的身子,她不可控制地顫抖。簡璟辰冷笑一聲,貼了過來,從後面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容兒,你在夢中聽到了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呢?” 藍華容渾身直抖,說不出一句話來。簡璟辰的手自她胸前輕撫而下,停在了她的腹部,語氣稍稍柔和:“容兒,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這裡,可還有我的長子呢。只是你可得乖乖的,不該聽的不要聽,不該說的不要說,你若是聽我的話行事,我明天就會將你的族人放了的。藍家上下,幾十條人命,可都在你這張嘴上掛著了。”
六八、仇讎
這日早朝,皇帝御臨太極殿,百官依序立於丹墀下,三跪九叩,山呼萬歲。 劉內侍尖細而含著真氣的聲音迴盪於殿中:“諸臣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簡璟辰立於最前,眼角瞥了瞥身側著紫色王袍的凌王,凌王會意,微微點頭,往殿中斜踏一步,躬身道:“臣有本啟奏。”
皇帝看著立於丹墀下的這個侄兒,和聲道:“凌王有本,就奏上來吧。” “臣斗膽,奏請陛下即刻下旨鎖拿慕少顏進京,以查清其隱匿前朝餘孽、勾結西狄、謀害我父王一案。”
皇帝眉峰微微一蹙,旋即微笑道:“璟仁不必著急,關於慕藩一案,尚有隱情,朕已命密慎司徹查此案,待密慎司有本回奏,再行決斷。”
凌王抬起頭來:“皇上,慕藩一案,證據確鑿,不需再勞動密慎司。此案已拖了這麼久時日,慕藩已有叛逆之心,不能再拖,還求皇上顧念我父王死得不明不白,速速決斷,也好為他報仇雪恨,以正法紀。”
皇帝眼神一冷,凌王看得清楚,心中一驚,垂下頭去,皇帝冷竣道:“凌王是信不過朕,還是信不過密慎司?!”
凌王聽皇帝這話說得極重,面上失色,跪低叩首:“微臣惶恐,微臣不敢,微臣一片孝心,想及早告慰亡父在天之靈,還請皇上恕微臣不敬之罪。”
皇帝站起身來,冷冷道:“慕藩之事,朕自有決斷,諸臣工休再多言。故德王是朕的手足,朕自會還一個公道給他。今日就都散了吧!”說完他一拂袍袖,離座而去。
待皇帝身影隱入殿後,明晃晃一片紫袍綬帶閃過,百官輕聲議論著步出太極殿。簡璟辰猶豫了一下,追往殿後,遙見皇帝往正泰殿而去,忙追至他身後,恭聲道:“父皇,密慎司的人什麼時候派出去的,怎麼會要出動他們?”
皇帝頓住腳步,凌厲的眼神投過來:“你這話,是臣子的語氣嗎?!你莫非也想學凌王,來逼朕不成?!”
“兒臣不敢。”簡璟辰慌忙低下頭去:“兒臣是因父皇前日言道命兒臣住進交乾殿,幫父皇打理軍政要事,兒臣恐有失職,所以才―――”
皇帝猶豫了一下,聲音中不起一絲波瀾:“朕想命工部翻修一下交乾殿,你過段時間再進來吧。”
皇帝的身影遠去,簡璟辰仍呆立於原地,身後大殿內,紫銅香爐中散發出來的嫋嫋輕煙自窗格中飄出,薰得他一陣頭暈。
正迷糊間,允王從他身邊而過,微笑道:“四弟,在這發什麼愣啊?昨日被四弟勸住,不敢觸父皇的黴頭,我現在正要將你姐夫的國書遞上去,四弟何不與我一齊去見父皇?”
簡璟辰與允王一起步入正泰殿,皇帝正斜靠於椅中,右手撐額,似是有些疲倦,聽得二人進來,抬起頭。允王從袖中掏出國書,躬身遞給皇帝,皇帝伸手接過,看了一遍,皺眉道:“這個突厥新王,倒是不容小覷。”
允王又從袖中掏出一封簡函,奉給皇帝:“父皇,這是左屠耆王差人送來的密函,兒臣不敢擅覽。”
皇帝抽出信函,迅速掃了一遍,忽然冷笑數聲,抬起頭來:“允王先出去。” 允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恭應一聲,退了出去。待他的身影不見,皇帝凌厲的眼神望向簡璟辰,簡璟辰垂下頭,木然不語。
皇帝怒極反笑:“你倒是姐弟情深,竟答應人家用西北五州換常寧回來,難怪你這麼急著撤藩。只是,這東朝輪得到你作主嗎?!”
簡璟辰沉默片刻,跪落於地,深深磕下頭去:“父皇,兒臣迫於無奈,兒臣再次懇求父皇,將皇姐接回來。三個月熱孝期一過,她就要被逼改嫁繼子,求父皇看在故去的母妃份上,看在兒臣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