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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歡走進第三間房。孫仕一個人背對著他們坐在水凳前,聚精會神地連山羊鬍子都不曾抖動。在他身旁的矮几上攤放著十幾只初成規模的眼鏡片。那隻水凳,是孫家祖傳之物,年代愈久,體格愈堅,黑漆發亮地也和一樣,煥發了青春的朝氣。朝正不知道舅舅把它藏在哪躲過了破四舊,他雖然知道水凳沒有損壞,但真正地親眼再見時,還是抵制不住心裡的親切感。
第三間屋明顯比前兩間安靜許多,光線也亮了好些。孫仕拿起一隻眼鏡片,對著身南燈光左右端詳了一下,然後小心託放著緊貼著沙砣,踩在水凳底下木連板上的腳稍一用力,沙砣就忽忽地轉了幾圈。待轉動停止,孫仕側了個身,又拿起鏡片對著燈光看了看,爾後用手擦拭幾下。
“大舅、舅舅”朝正大聲地叫道。
孫仕轉身看見是朝正,一笑,又見張歡跟在他身後,那臉色就有些不自然。
孫仕領著朝正和張歡出了前房,往堂屋走去。家天裡,王本一邊換鋼絲,一邊罵罵咧咧,“奶奶的,切了一個月才切了不到兩公分。”看見孫仕出來了,他忙閉口,迅速地裝好絲鋸。
堂屋內孫佔正拿著本《水滸》專心致志地誦讀有聲。孫仕看見大兒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太師椅上裝模作樣用功,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大罵著讓他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少在家裡丟人現眼。剛開始孫佔和弟弟們還幫著父親忙裡忙外,當孫仕招了幾個學徒工,弟弟們也去上學後,孫佔就磨磨蹭蹭地不想幹了。孫仕責罵他幾次後,他吞吞吐吐地對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