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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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正直。他看重老爸,是因為覺得老爸是整個柳家族房的希望。假設老爸真能在政界出人頭地,柳家族房的振興便可預期。作為族房的領頭人,五伯一直將振興柳家當作頭等大事。
不成想老爸的仕途卻極其坎坷,一停職便是大半年。五伯十分焦慮。然而他不過是個大隊支書,連個芝麻綠豆官都算不上,碰到這樣的事只能乾著急。
人代會即將召開,五伯認為機會來了。
“晉才,我有個想法……”
五伯是晚間來的,剛接過老爸遞的一支“飛鴿”,凳子尚未坐熱,就迫不及待將自己的想法往外端。
“碧秀,給五哥倒茶。”
馬上就要插秧,老媽也抽空回了一趟家。老爸見五伯急不可耐的樣子,還是不願缺了禮數,待到老媽倒了茶水上來,這才對五伯說道:“五哥,你有什麼事只管說,我洗耳恭聽。”
“碧秀也回來了,剛好,來一起坐坐,商量商量。”
老媽見五伯挺鄭重其事,便即在一旁坐下。我早已放下《傲慢與偏見》,搬了小板凳靠過來。
“晉才,是這樣的,這人代會馬上就要開了,我想選舉你為柳家山大隊的人大代表。”
老爸大吃一驚。
“五哥,這可使不得。選人大代表,上頭可是有規定的。”
“我知道……”
“咱們柳家山的人大代表,一向都是五哥你吧?”
“沒錯,自打當上支書,柳家山的人大代表就一直是我,嗯……有十六七年了吧。”
“那這次上頭改了意思?”
“沒有,上頭的意思,還是我。”
老爸就苦笑起來。
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向陽縣人大代表的選舉,候選人歷來都是上頭先指定了的。縱算是大革命期間,這一點也從未變過。
“五哥,既然上頭還是這個意思,咱們私自改了這規矩,怕是不妥當吧?”
“我也知道不妥當呢。”
五伯是個直性子,倒也並不拐彎抹角。
“但是他王本清不讓你出頭,我偏就不服這口氣。晉才,五哥知道,你沒犯什麼錯誤呢,無非就是不照他王本清那一套做。縣裡他王本清說了算,咱管不著。但柳家山的事,也輪不到他王本清插手。我就要讓他知道,這人民群眾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不禁暗暗叫好,兩眼爍爍生輝。論膽色,五伯真是沒說的。
老媽擔憂地道:“五哥,這樣做行嗎?上頭要追究起來,怕是……”
“怕是我這個支書都做不成,是嗎?”
老媽也不避諱,點了點頭。
五伯哈哈一笑:“碧秀,我知道你是怕我擔責任呢。不過我也告訴你,不管換誰來做支書,咱柳家山的事情,還得我柳晉文說了算。”
這話一點沒錯。柳家山大隊柳姓人口占了一半,作為柳家的族長,無論五伯做不做支書,要動搖他在柳家山一言九鼎的權威,恐怕至少要等老爸做了公社主任之後才辦得到。而且那也是柳姓領頭人正常的新老更替,外人是萬難插得上手的。何況就算老爸做了公社主任,也只是在外頭風光,柳家山的事情,還得五伯去料理。
老爸還在猶豫,五伯已經定下了調子。
“就是這麼說定了。晉才已經停職大半年,如果再不出個頭露個臉,弄出點聲響,怕是要被人家忘記了。”
老爸全票當選為柳家山大隊人大代表,張木林驚得目瞪口呆。
自從老爸停職反省,他事事小心,緊跟縣革委的步伐,倒也得到些表揚,王本清和崔秀禾都表示滿意,日子過得還算平穩。
他好不容易熬上正職,提拔暫時是不想了,只要能平平穩穩將這個革委會主任做下去,幾年之後,論資排輩,也能再上一個臺階。一切順利的話,退休前混個副縣團級的待遇也不能說全然沒有希望。至於實權副縣團級,他卻是從未想過。
自己是塊什麼樣的料,自己知道。
可是這個柳晉才,偏偏不肯讓自己省心。
人大代表!
人大代表是你能做的嗎?你一個犯了路線錯誤的基層幹部,老是折騰什麼呀?上級只讓你停職反省,沒有開除公職,更沒有開除黨籍,已經夠寬大的了,你柳晉才還想怎樣?要是轉回去兩三年,不給你扣上一頂“反革命”的大帽子才怪!
埋怨歸埋怨,張木林也知道,這個事情得趕緊上報。不然的話,真要讓老爸出現在向陽大禮堂的人代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