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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便又重重地躺了回去,再度閉上了眼睛,彷彿這短短的幾句話,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精力。
張良露出了笑容,重重地握了一下他的手,站在那裡看著他被抬著漸漸入了城門。
“子房,你其實大可不必如此。”我看著他,慢慢說道,“漢王始定天下,仍需你……”
他一下子打斷了我的話,淡淡道:“天下已定,我從前的生平夙願便也是已經是了了。至於其他種種,漢王身邊並不缺治天下的能人,我去與不去,又有什麼關係。只是阿離,”他望著我,面上雖是帶著笑,眼裡卻閃過了一絲淡淡的悲傷之意,“從前的這麼多年,我竟然從來沒有好好陪你走過哪怕是這樣長的一段路。”
我注視著他,心中突地滑過了一絲隱隱的抽痛。
如果,如果那一年,我沒有跟隨呂雉去了彭城,我也沒有救起過那為了護住我和呂雉骨肉而奄奄一息的利蒼,那麼現在,應該是我和眼前這個男人一起青衫碧影,從此攜手並肩了吧。這一點,儘管從前的我們從未彼此言明過,只是在我和他的心中,卻早已是這樣印刻了下去的。
而如今,他卻是要送我,回去我的丈夫身邊,而那個男人,他早已經化成了我骨中的血,我也是他血中的肉,此生再也無法割捨了。
我猛地一扯韁繩,朝西而去。
我和他一路行得很快,話說得也不多,更是隻是在經過定陶的時候,遇到了韓信的一支親兵。
韓信而今已是手握天下最大兵權的人,自垓下之圍後便駐軍到了此地。
我牽掛著利蒼,只是託那親兵首領轉達了我的致意後,便和張良繼續往前趕去。只是沒行多遠的路,我們的身邊便傳來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
韓信帶著他的親兵趕了過來。
自從數年之前在城陽別過之後,這還是我和他的第一次重逢。比起從前,他看起來更是意氣風發了。
推不過他的盛情邀約,我與張良終是隨他入了定陶。
他早已命人設下了筵席。張良與他對坐,我陪在一側。
他與張良二人,起初都是面帶笑容,笑談晏晏,只是漸漸地,當兩人都有了些酒意而微酣的時候,氣氛反倒是沉悶了起來,只是一杯杯地對飲,幾乎不再說話了。
韓信突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高聲吟唱了起來。
我握酒盞,側耳聽去,只聽他唱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他的歌聲激昂,聽起來卻似是懷了無限的憂傷,就如他歌中所唱的那樣。
他一遍遍地唱,到了興起之處,突地拔出了腰中的寶劍,隨著韻律舞動了起來。
張良亦是受了感染,手中執了一隻竹箸,敲缶為他助興。
韓信舞得興起,一劍朝著張良的案桌一角猛地砍斫而下,一大塊三角的木頭應聲而落。
他的劍鋒,已是擦過張良的額間,我甚至看見幾縷髮絲慢慢地飄落了下來。
我猛地站了起來,帶翻了面前的那壺酒,金黃的酒液沿著桌面潺潺而下,流了一地。
韓信止住了歌聲,只是手中執劍,劍尖朝地,就這樣站在了張良的面前。
張良面不改色,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竹箸,抬頭對著韓信笑道:“齊王心中憂思,只是漢王,如今只怕也並不比你暢快多少。”
韓信握著劍柄的手背已是爆出了青筋,我看不見他的臉,只是他的背影,就已經散發出了隱隱的戾氣。
我朝著韓信走去,站到了張良的身後,他的對面。
韓信正緊緊地盯著張良。他面上的神情一片猙獰,只是眼裡透出的,卻是憂鬱之色。
我突地鬆了口氣。
有這樣目光的人,是不會動手殺人。
韓信看了我一眼,突地拋掉了手上的劍,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成信侯,你說,當年我若是沒有被你說動,受了那齊王的印信,今日這天下,是否就能分得我一杯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了猜忌而被人宰割?”
他止住了笑,望著張良,終是這樣冷冷問道。
張良緩緩站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睛,微笑著道:“齊王,我知你已被漢王派來的特使奪去了調兵的虎符,實不相瞞,這是我所出的計。”
韓信一怔。
張良面上的笑隱去了,望著他正色道:“齊王,今日天下已定,你可有那再燃戰火,自立封王的打算?”
韓信應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