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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當年的辛離。”
我看著他,微笑著說道。
沒過幾天,韓信便悄悄離了項羽的大營,改奔劉邦的軍中了。而此時,連綿百里的阿房宮大火已經熊熊燃燒了數月未滅,驪山腳下,渭水河畔,到處是火海,滾滾濃煙如漫天烏雲,飄上天際久久不散。
子嬰和他手下的八百多顆秦國貴族的頭顱,血淋淋地滾落到了地上,只是,和千千萬萬無數的孟姜女們的春閨夢裡人相比,這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春了,項羽大封天下諸侯,劉邦得了巴蜀和漢中之地,被封為漢王,英布被封九江王,我的義父吳芮,他並未親臨關中,亦未有任何上書,項羽卻也封他了一個衡山王的稱號,令他到彭城等候覲見。他又自號西楚霸王,定都彭城。以霸道得天下,以王道治天下,這或許便是他如此稱呼自己的意圖了。分封結束了,被封為王的各路諸侯紛紛四散回到了自己的屬地,項羽又讓章邯、司馬欣和董翳三個前秦降將分駐關中腹地,將關中劃為為三秦,自己拔營東歸了。
繞了一圈,我最終還是隨了項羽的軍隊,行在了去往彭城的路上。富貴不還鄉,那就等於錦衣夜行,他是想讓自己的家鄉父老,看到他今日的榮光和驕傲吧。
只是行了不到一半的路,我便偶然從項伯的口中,得知了關於心的訊息。
“項王早已下令讓義帝遷都長沙郡郴縣,義帝不願,項王使人強遷,他們動身已有半月多了。”
我大驚失色,原來想好的計劃一下子都打亂了。
我原本是想到了彭城,等我義父吳芮也抵達,到那時,我可以藉助義父的力量,將心保護起來,至少,可以讓他活著從這個世界消失,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項羽在動身之前,竟然就已經迫不及待地下令心和他的臣屬遷都了,而一旦到了所謂的新都,等待心的,就只有一條死路了。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趕上去阻攔心的行程,項羽卻是一路派人對我監視很嚴,一連數天,我都無法甩開身邊盯著我的衛士,根本找不到機會逃脫。
時間一天天過去,離彭城也一天天地近了,我卻是心急如焚,想到心,這個現在不過十五的少年,現在正在一步步走向他的死路,我便全身一陣冰涼。對於我來說,他早已不是史書上那個被一語帶過的可憐的傀儡,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著一雙憂鬱眼睛的少年,他曾經想靠自己的力量與命運抗爭,但是結果,卻是沒有結果。
又一個夜幕降臨了,項羽長長的遷徙隊伍就地駐紮了。
我在那兩個跟我跟得寸步不離的衛兵的目光中,闖入了項伯的營帳。
他正坐在塌上津津有味地欣賞自己手上的一件玉器,見我突然進來,忙不迭想收起來,見已經來不及了,終於又慢慢放在了几上,朝我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之前項羽分封諸侯的時候,為了遠遠地打發走劉邦,只封給了他巴蜀這片窮山惡水之地。張良為了替劉邦爭取到漢中,曾經送了不少珠寶玉器給項伯,而受了賄的項伯也是不遺餘力,為劉邦這個親家在項羽面前說了不少好話,劉邦才又得到了漢中這塊離關中稍微近些的土地。這件玉器,想必就是那些賄賂之一了。
但是現在,我已沒有心思想這些了。
“左尹大人,我要離開此地,你必須要為我安排。”
我看著他,斬釘截鐵地這樣說道。
他立刻使勁地晃著自己的腦袋:“辛姬,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我打斷了他的話,緊緊盯著他:“你能,你有這個能力的!”
他又皺起了眉頭,眼睛轉了一下,搬了張良出來:“辛姬,子房隨了沛公南下漢中之時,又囑託了我……”
“左尹大人,心是我的弟弟,他如今正在行往斷頭之路,你就真的不能再幫我一次嗎?子房若是在的話,他也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我望著他,幾乎要垂淚了。
他看了我一會,終於無奈地嘆了口氣。
夜半時分,我綰了頭髮,穿了楚軍兵丁的衣服,獨自一騎,朝著郴縣的方向狂奔而去。
郴縣地處五嶺北麓,戰國時期被稱為“菻”,意思就是長滿青蒿的地方,後來雖然形成了一定規模的城邑,但想想也就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地方了。
我幾乎是不眠不休地在趕路,途中已經換買了兩次的馬。
心和他那些楚臣們的遷移路線,一路上我很容易便能打聽得到,只是越到後來,我的心就越發沉重了。
據沿途目睹的百姓說,義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