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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背後裡攛掇著你來打聽。”
“悠年歲尚小,臉皮恁薄,這又是她的終身大事,她關心則亂,也是正常。”我笑道,“不知母親可否聽父親提過那男子家世人品?”
萍夫人仍是笑著,但我已經感覺到了她神色裡的一絲無奈,猶豫了下,她終於說道:“我聽你父親曾提起,他手下幾千人,佔了大江一帶水域,之前與你父親大大小小作戰過幾次,各有損傷,只是我聽你父親口氣,對此人倒也是有幾分賞識,恰逢他自己遣使提親,你父親便答應了下來,如此大江一帶,便可得平安。。。。。。”
我微微皺了下眉頭。
這個人,儘管萍夫人並未言明,但很明顯,他就是個佔水為王的水賊首領,這樣的人,即使他再驍勇,再得義父青眼,又怎會是悠的終身良伴?
“母親可知他名諱?”我問道。
萍夫人想了下,口中道出了“英布”兩字。
我一怔,這個名字,我彷彿在哪裡看到過,搜尋了我前世的全部記憶,終於,影影綽錯地想了起來,西漢初年被高祖所封的七個異姓王之一的淮南王,就是這個名字。
我不敢肯定,又試探著問道:“母親,悠年剛及笄,不知道那位英布,年歲幾何,相貌怎樣?”
“年歲也就二十五六,雖比悠長了幾載,卻也無礙,只是。。。。。。”她說了一半,閉口不再提了。
“只是怎樣?”
我忍不住催促再三,她嘆了口氣,終於說道:“只是我又聽說,他曾因受秦律被黥,面上帶了黥印。。。。。。”
黥布,英布!這個英布,他就是後來的那個淮南王!
對於歷史上的此人,我從前並無太多瞭解,只是知道,他最後會和其他五個異姓王一樣,身首異處,不得善終。
但知道這一點,也就已經足夠了。
“母親,此人絕非終身良配,悠不能嫁與他!”
我立刻開口,神情急切。
大約這也是我近些年來第一次表現出如此的急切之情,萍夫人有些詫異地望著我,沒有說話。
我一窒,這才覺得自己失態了,急忙掩飾地笑了下,才放緩了聲音說道:“母親,英布此人我雖未見過,但聽你講來,並非普通男子,性情想來也是不善,加上面相受損,即使他再勇猛善戰,也實在不是悠的良人啊。”
萍夫人苦笑了下:“辛追,你所言的,我又何嘗沒有想過,我也曾數次在你父親面前提過,只是。。。。。。他心意已是決了,我再多說也是無大用啊。”
我不甘心,又想再說,她擺了擺手,嘆了口氣:“罷了,你父親此次出門前曾對我提過,等他回來,那英布便會上門行納彩問名之禮,到時讓悠自己看了,憑她心意再做決定吧,若是她自己執意不願,那我無論如何也是要回絕掉這門親事的。”
說到最後,她的神色裡已經是多了果決之色。
萍夫人雖看起來柔弱,但這麼多年來,我的義父吳芮,身邊從無一個姬妾,僅從這點,就可以知道她絕對不是一個平凡女子。
我終於稍稍地安心了些,告辭了出來,便朝著我的居所而去,那裡,悠還在等著我的訊息。
吳芮,英布,歷史上的這兩個人,除了同為西漢初年的異姓王之外,他們之間,是否還存有翁婿關係?
一路走著,我拼命地想要回想起來更多的關於這個人的資訊,但是最後,我還是失望了,第一次,我真的有些後悔自己前世裡為什麼沒有對這個人的歷史資料瞭解得更多些。
快到我居住的院落門口了,我的腳步緩了下來。
該怎樣對滿心期盼的悠開口呢?我的妹妹,她此刻,必定是心如鹿撞地等待我的歸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先秦時期,長江被稱為江,或大江。
☆、碧桃紅頰
我推門而進時,悠正靠在開啟的格窗前,看我種在窗前簷角下的一片金菊,此時天氣颯寒,菊朵吐蕊正盛,悠穿了淺紅緊窄曳地的曲裾深衣,背影默默。
聽見我推門而入的聲音,她倏地轉頭,對我一笑,兩靨飛霞,一下子讓我想起了“碧桃紅頰一千年”這句詩。
是的,我也希望我的妹妹悠,她此刻如春日碧桃般的緋紅笑靨能永不凋零。
“阿姊,母親怎麼說?”
她幾乎是飛奔到了我的面前,深衣曳地,差點纏住了腳。
“悠,母親說了,等過段時日父親回來,那人便會到家中納彩問名,到時你可以躲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