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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中大臣都不願或不能趟這趟混水。父親和伯父求見皇帝不果,連帶姑媽也無法見到皇后和德妃,求見興王希望他能夠從中調解卻得到了一切但憑昌王的答覆。泰王和安王一個在軍中,一個在南安州放賑,遠水解不了近渴。
昌王聽貫了奉承話,又一向自詡武功了得,這一次不但被韓琮當眾大罵,還被打傷,惹得他惱羞成怒,當下派王府侍衛將韓琮押入昌王府,這時候私刑都不知動了幾遭了。
伯父、父親和韓琦曾先後帶了禮單到昌王府上拜望,卻被下人一句王爺重傷臥床不起不宜見客就給打發了,連前廳都沒進。
如今我好歹進了王府,就是昌王讓我在這裡等上三天三夜,我也只能等下去,否則韓琮性命不保,我如何向父母交代,又如何對得起兩人多年來的手足之情。
即便今天見了昌王的面,少不了要被他刁難,也只有隱忍下來,隨他提什麼要求,只求保住韓琮性命就好。
正在沉思中,有一丫鬟捧著燈盞進來,原來已是日落時分。可是,還未有人通傳。
我也耐住性子,不向進來的丫鬟多問一句。微笑地向隨後而來替換新鮮茶點的丫鬟點頭致謝,好整以暇地捻起一塊芙蓉糕含在嘴裡,雖然風味遠勝家中師傅所做的,可是卻無心思細品。
昌王多半是故意要我久候想見我慌亂失措,我越發要顯得風淡雲清從容不迫。若是顯出一絲焦心煩躁,恐怕就真的見不到他了。
等到三更天,終於有一小廝進來通報,昌王要見我。我微微一笑,從容起身,道:“還請這位小哥兒在前面帶路。”
那小廝也不多話,我邁著有些僵硬的雙腿跟在後面。
一路上,兩人都不言語,我也無暇注意沿途景緻。不多時,來到東廂主屋門外,小廝說道:“小人不便入內。韓公子請自己進去吧。”
我道了謝,隨後略略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氣,心裡暗道:不要輕舉妄動,韓琮的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了!
一推門進去,我就拱手低頭說道:“昌王殿下,韓珍求見。”
話音落地,卻未有人應聲。
抬頭一看,只見屋中陳設華美非常。一道精緻的白紗帷幔從屋頂垂下來,將房間隔成兩半。紗幔之後,隱約可見一張大床,床上有兩個人摟抱在一起,低聲調笑。
那兩人自顧自親親我我,完全不將我當一回事。好在已有心理準備,我也就站得筆直,耐心等著。
哼,我倒要瞧瞧,昌王的臉皮是不是厚到能在別人面前演春宮戲!
這次,只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見那兩人分開來,其中一個身形款款地向外走來。只見一隻素手輕輕挑起紗幔,走出個美貌少年,唇紅齒白,面帶春色,衣衫輕薄,年紀不過十四五歲而已,想來是昌王府中所養的孌寵。
他妖妖嬈嬈走地到我身邊來,嬌聲說道:“這位就是名滿京城的韓四公子,果然年少英俊,氣宇非凡,可惜生得太黑了。”
我看著這張塗著脂粉的臉,笑答道:“若是個個女子都生得如公子這般的玉膚雪肌國色天香,姣妍坊怕是要關門大吉了。可惜在下是隻鬚眉濁物,怎敢與公子比美?”
那少年一楞,不知如何回話。
昌王在內大笑,“逸之,你進來吧。”
少年冷哼一聲,恨恨地甩袖而去。我掀起紗幔走到內室。
昌王斜倚在床上,烏黑的頭髮略挽了一個髻,其餘柔柔地披散下來,一床大紅底色花開富貴的緞面薄被只蓋到腰間,上身未著寸縷,露出寬厚的肩膀和精壯白皙的胸膛。一雙鳳眼似笑非笑,斜睨著我,說不出的邪肆不羈。
老實說,他比那剛才出去的少年更美上幾分,只不過我現在實在沒有心情品評美人。
“昌王殿下,剛才聽聞您大笑中氣十足,現觀您的氣色也是十分之好。而且殿下素有勇名,看來日前京中傳言殿下為人所傷純屬無稽之談。”
“呵呵,逸之不用拿言語來繞本王。韓琮的確打傷了本王,不過只傷了一點兒油皮而已,倒是他自己,”昌王笑得更礙眼了,“真的傷得很重。”
我沉聲道:“韓琮現在如何?”
昌王笑道:“哎呀呀,這可難住本王了。三天前,本王帶他回來,就吩咐手下安排他住在地牢裡,好好招待。你知道的,地牢裡煞氣重,本王休養期間自是不能到那種地方。不過,沒有人來稟報,想來還有口氣在。”一邊說,一邊掀了被子,起身走過來。
這傢伙穿了條長褲,倒底還有點兒羞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