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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珍連忙辯解,“絕無此事!是我知道殿下傷重,特意過來……”
“閉嘴!你當本王傻子嗎?自從那次之後,你哪次見了本王不是繞道走?那次你多威風啊,指著鼻子把本王罵了個狗血淋頭!本王還當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敢情是來給他說情來了?!”
昌王見韓珍一臉怔忪愈發暴怒,伸手用力將他推得腳步不穩連連後退,隨即一指向房門,吼道:“滾,你給我滾!”
韓珍卻步上前把握住昌王的手,懇言道:“殿下息怒!你重傷在身切忌急怒。而且,此事我實在不知。”
韓珍神色極為懇切,昌王雖口中咒罵不休,心中卻信了大半。韓珍並不為自己開脫,只從他身體康復的角度百般勸慰。昌王最後到底沒有怪罪韓珍,只是李捷之事卻再難轉圜了。
韓珍辭別昌王便怒氣衝衝地直奔李捷營帳卻撲了個空,原來泰王剛剛召集眾將商議戰事,那罪魁禍首此刻正在泰王營帳中侃侃而談。
昌王一向自視甚高,此次冒進被俘後卻被自己嫉恨之人所救,可惜重傷在身既無力上馬找拓拔宏尋仇也一時奈何不了李捷,只能把滿腔怒火怨氣統統發向身邊人,例如一小兵傳話不利索便被拖出去打了八十軍棍,某侍從端來的茶水涼了一分便被掌嘴百下,更有寵侍因為一個眼神不合他意就被賞給士兵……
這兩日泰王在眾人面前強自鎮定,內心卻依舊忐忑:自己在奏章中述明緣由,也坦誠抗旨不遵、扣押傳旨太監還有擅自議和的樁樁件件都是大罪。他在奏摺末尾更自請去守皇陵,算是在努力表現悔過之心的同時為自己爭取一點主動。
他盼安王和親泰派大臣能夠保住自己根基,卻知萬分艱難;興王定會藉機發難力圖將自己置於死地,弄不好安王等人一起落馬萬劫不復;父皇日漸老邁疑心漸重,最是忌諱皇子權重不聽號令,卻更忌諱皇子大臣們拉幫結夥明裡暗裡爭奪太子位……
因此他遞出奏摺的同時也給安王寫了一封密信,細囑他切不可為自己開脫,反要上奏彈劾,要他務必避開興王鋒芒儲存實力。只要自己保住性命,日後定能東山再起。
與兩位王爺的狼狽不同,接二連三的戰功使得李捷一時風頭無兩,人人心知肚明他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功業,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景嵐帝的旨意尚未到達,泰王依舊是寧西軍的最高統帥,面對峽谷關外西戎大軍幾次猛攻,他只下令堅守不出。西戎大勝之後立遭大敗,幾次強攻又無功而返,因而士氣低迷。可是,他們也清楚若不能儘速拿下峽谷關,等到九月新谷運到,要想攻下就更是難上加難,甚至不顧綁在城頭上的文王下令強攻。
可關中幾近糧絕,文王這塊擋箭牌也無效用,面對西戎愈加瘋狂的進攻寧西守軍怎不人心惶惶?更有一次險些譁變,虧得李捷帶人迅速擒下一眾帶頭鬧事計程車兵,隨即梟首示眾才遏住事態發展。
泰王幾次催促景嵐帝儘快調糧救急,送去的摺子卻石沉大海,派去的信使更是有去無回。泰王困守峽谷訊息閉塞,縱使心急如焚卻也無計可施。他清楚京中事態正日漸險惡,不論興王公然詆譭、藉機誣衊、羅織罪名還是暗中作梗,他都毫無招架之力。
他幾次想潛回京中,思量再三終於放棄這個念頭。此時此刻他不該也不能離開。
這日晌午韓珍來到李捷帳中議事,說是議事,其實是他心緒不寧想找李捷說話。
“李捷,你說現在的形勢,泰王殿下……”
心煩意亂,欲言又止。
李捷看向他,一雙眼睛清冷仍舊,語調卻帶有些微的戲謔,“你是想聽我分析現在的形勢,然後給泰王出個主意,讓他平安度過難關,最後得繼大寶?”
韓珍聽他語調如此,不由跟著放鬆下來,回答中也帶出一些打趣的味道,“我知道你這人最是冷靜理智,而且詭計多端心思縝密,你且說說看他還有沒有翻本的機會。”
可惜李捷的回答卻十分冷酷,“我認為他很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
韓珍心知泰王處境不妙,卻不願相信這個才華出眾滿懷雄心的年輕人會就此喪命。除卻他本人對泰王的好感,更重要的是,在所有人眼中韓家就是堅定的泰王派,他所有親友的安危榮辱已經與泰王本人的安危榮辱密不可分了。
一旦泰王爭位失敗,那麼父親伯父哥哥將會如何?若是他們出了事,那麼老祖宗母親伯母嫂子姐姐侄兒侄女甥兒甥女又該怎麼辦?毫無疑問,韓家這百年華族就會隨著泰王倒臺而煙消雲散。
他和他最重要的親友會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