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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另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子,揮筆一甩,看她的眼睛:“回學校去。馬上。”
她俯下身一口咬住他的手,牙齒真地用力,發了狠要咬到他的骨頭裡去,什麼東西那麼鹹,他的鮮血,還有自己的眼淚。
他一動沒動,與之僵持,直到她自己抽噎著鬆開了嘴巴,她混亂的看著他,沒有力氣,不能反應。
“回學校去。”他說。
她抹眼淚,知道鬥爭不過,低下聲音哀求他:“好,我回去。這跟他沒關,別打他了。”
小山聞言即放了阮文昭,毆打此人,本來就意義不大。
他已經暈頭轉向,伏在地上,半天沒動,聽著那兩個人的腳步漸行漸遠。
洗澡的時候,他虎口上被香蘭咬到的傷口刺痛。小山自己看一看,兩個小的窟窿,像狐狸咬過的傷:她是真的憤怒,真的用了力氣。
好在香蘭規矩了一些,可是上課的時候發呆,還是答不出問題。
阮文昭的報復來了。
小山兩次被幾個男生圍住,第一次在操場的角落,為首的還未出招,他的腳就踹在他的胖臉上,那人後來被同伴架走去鑲牙,小山力道拿捏的實在準確,否則定要他頜骨碎裂;第二次在衛生間,他們看準了他小解,從後面襲上來的,小山把他們的頭踩在便池裡,然後去浴室洗澡。他很愛乾淨的。
這種爭鬥如何描述呢?
讓騎驢的人和職業騎師賽馬?差別太大,實在不值一提。
後來在北京也是如此,為難秦斌的地方流氓遇上的是六年之後的職業掮客周小山。
他們自己的造化。
他回了房間,香蘭坐在窗前,知道他進來了也沒有回頭。
他覺得不應該這樣,可是不知道說什麼,把床頭的書籍整理了一遍又一遍。
香蘭終於開口,卻還是背對著他:“爸爸為什麼要讓我跟你一起去南美呢?不,他為什麼要讓我從英國回來呢?我不應該認識你的。周小山。”
他喉嚨裡發緊,說不出話來。
“我後悔。小山。我真後悔啊。”香蘭拄著自己的頭,“怎麼我喜歡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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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後面看著她,細小柔弱的肩頭,黑亮的頭髮,頸子微微垂著,那麼落寞的樣子。他想要伸手撫摸,她卻在站起來:“你學習吧,我不打擾你了。”
回頭,美麗的臉,很平靜,笑一笑:“我跟阮文昭正式交往了。請你以後不要打擾。你是我爸爸的人,所以更應該懂規矩。”然後她輕巧巧的離開他的房間。
他坐在那裡半天沒有動。
事故發生的這一天,沒有任何的預兆。
週末的夜晚,高年級的學生們可以請假出行,可是小山自己在籃球場打球。他之前在餐廳遇到香蘭的朋友,她們向著他微笑,但香蘭不在中間。
他今日出手沒有準星,籃球總是碰一下筐,“叭”的跳走。
忽然有個聲音自遠處傳來,模模糊糊的,與籃球擊打地面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周小山停住手,在下一秒鐘覓聲音的來源奔去。
空蕩蕩的男生宿舍,阮文昭的房間,燈未開,門虛掩著。
小山推門進去,月光下,阮文昭中彈倒在那裡,鮮血流淌至門口,香蘭衣衫不整,蜷縮在牆角,看見是他,顫抖著伸手:“小山,小山……”
她的身邊,是那柄銀色的小手槍,英國製造,是查才將軍給他的武器。
他此時第一次因為粗心大意恨死了自己,懊惱的皺眉,咬著牙齒。
她何時偷了那把槍?他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沒關係,香蘭,沒有關係,發生了什麼事?”同時拿出自己的手帕,迅速仔細擦拭那槍上香蘭留下的指紋。
“我偷了你的槍……我們喝了一點酒……”恐慌之中,她語無倫次,“他想要碰我……”
他赫然抬頭:“他做了什麼?”
“沒有,什麼也沒做,因為我把他打傷了。”她痛哭流涕,“小山,小山,”她抓他的衣角,“我是不是殺了他了?我是不是殺了他了?”
“他沒有死,”小山看了一眼阮文昭,拿出電話呼叫醫生。
然後他自己手裡拿著那柄槍,按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像鐵一樣:“而你,你什麼都沒有做,香蘭,不是你,是我。”
她驚愕的看著他。
醫生和法警同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