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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但是我的內心深處依然和從前一樣空虛。我仍然沒有忘懷暮先生的死。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睡得很少,每晚至多隻睡一兩個小時,也沒有什麼胃口。自打我離開那座城市之後我一直沒有吸血。我也忘了洗澡,忘了換衣服,忘了剪指甲——它們比正常人的指甲長得更快,也忘了哭泣。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空了,茫然不知所措,似乎這個世界上已沒有任何事情值得我牽掛。
我剛來怪物馬戲團的時候,高先生把自己和夏娃娜鎖在他的篷車裡鎖了一整天,直到很晚他們才鑽了出來。夏娃娜一句話沒說就走了。高先生看我和哈克特一切正常,就為我們倆搭起了一頂帳篷,掛上了吊床,準備好了我們倆所需要的一起。打那之後,他花了很多時間和我聊天,聊暮先生的事情,還有他們倆以前的事情,到那時我只是無力地笑笑,搖搖頭。我發現只要我提到那個死去的吸血鬼的名字,我的胸口總是緊緊的,頭也痛得一抽一抽的。
最近我沒怎麼和哈克特多說話。他總是想跟我談談我朋友的死,但是我無法談論這樣的話題,只得不去理會他,這讓他覺得很不安。我現在變得很自私,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內心深處的無盡傷痛吞噬了我的一切,把我與那些關心和希望幫助我的人遠遠地隔開了。
三個孩子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抓起樹枝和卵石向我扔了過來。我彎腰抓起一根棍子,但是就在我彎腰的一剎那,我的思緒突然回到了那個地下洞|穴中,一下子想起暮先生放開斯蒂夫、墜向那些燃燒的尖樁時他臉上的表情。我悲傷地嘆息了一聲,在空地中間坐了下來,毫不理會三個孩子劈頭蓋臉向我撒下的苔蘚和泥土。他們好奇地捅著我,也把這當成了遊戲的一部分。我沒有心情告訴他們什麼,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直到他們玩膩味了,最後無趣地走開了。我依然坐在那兒,孤零零的一個人,一身泥土和髒物。夜色更濃了,周圍更加寒冷了。
又一個星期不知不覺地慢慢過去了,在我的心裡,我離人們已越來越遠。當別人問我問題的時候,我不再做出回答,只是像一頭動物一樣哼哼著。哈克特三天前曾經試圖勸說我從這種情緒中走出來,但是我對他破口大罵,告訴他別再管我。他火了,狠狠地給了我一拳。我本可以貓腰躲過他那隻肉墩墩的灰色拳頭,可是我任由他將我一拳打倒在地上。當他彎腰扶我起來的時候,我一掌將他的手開啟了。打那之後,他便沒再跟我說過一句話。
生活在我身邊一如既往地延續著。馬戲團裡的人都很興奮。祖絲佳——一個可以隨意長出鬍子、然後再把它們吸進臉皮裡的女士——在離開馬戲團幾個月後回來了。那天晚會演出結束後,全馬戲團的人舉行了盛大的晚會歡迎她的歸來。人們盡情地歡呼歌唱。我沒有參加晚會。我獨自一人坐在營地的邊緣,臉上冷冰冰的,眼睛裡乾乾的——和往常一樣——想著暮先生。
夜深了,有人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頭一看,是祖絲佳。她正微笑看著我,手裡拿著一塊蛋糕伸在我的面前。“我知道你情緒很不高,但是我想你或許會喜歡它吃一點的。”她說。祖絲佳仍然在學英語,可經常會說得一團糟。
“謝謝,可是我不餓。”我說,“很高興又看到你。你都好吧?”
祖絲佳沒有接我的話茬。她只是等著眼睛看了我一會兒——接著將蛋糕甩到了我的臉上!
“幹什麼!”我咆哮道,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這麼哭喪著臉就該這麼對你。”祖絲佳大笑起來,“我知道你難受,達倫,可是你總不能老跟一頭暴躁的狗熊似的,就這麼坐著吧。”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厲聲說,“你不知道我現在的感受。沒有任何人知道!”
她頑皮地看著我。“你認為你是惟一一個失去過親人的人嗎?我曾經有過丈夫和女兒。可他們都被那些邪惡的漁民給殺了。”
我傻乎乎地眨巴著眼睛。“對不起。我不知道。”
“這兒沒有人知道。”她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拂開了披散在她眼睛上的長髮,抬頭凝視著天空。“就這樣,我離開了家鄉,來到怪物馬戲團。我心裡的傷痛太深了,我只有逃開那一切。我女兒死的時候還沒兩歲。”
我想說一點兒什麼,可是我的喉嚨似乎被一根繩索緊緊地紮了起來。
“你所愛的人死了,算不上是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祖絲佳輕輕地說,“最糟糕的是他們的死讓你受到傷害太深,結果你也死了——心死了。拉登死了,我為他難過,但是如果你繼續像你現在這樣,我會更加為你難過,因為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