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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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惡人。
殷夜遙心甘情願做小人;而這位……李長生,他是無意識的,很自然的,發乎內心的,做個惡人——不會照顧生活的惡人。
掃了一眼露出的棉絮,上林如此斷定。
打個寒噤,好言好語好商量:“我很冷,進屋說話吧。”
對方沒反應,但身子偏了偏,讓出一條縫隙。
門口懸了個布簾子,髒乎乎看不出花色。掀簾子一腳踏進去,呆了。
很好很強大,她見過村裡死了老婆的人家亂成什麼樣子,但是像這副亂法……若非有個大活人就站在身後,她真懷疑自己一腳踏進了垃圾堆或者豬窩。
小心翼翼的邁過被砸爛的燒成灰白色的煤球,進到屋子裡,左看右看找不到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回首瞧了瞧面無表情瞪著她的李長生,把手一伸,示意他接過去。
李長生瞪著她,搖頭,表示不要。
上林扁扁嘴:“很沉的。”
兩人對視大約兩秒鐘,李長生屈服在她天真無邪的目光下,伸手接過,順手在堆滿雜物的桌子上一扒拉,雜物嘩嘩落地,桌上清理出一塊空地。
上林無聲的嘆氣,她終於知道垃圾堆為什麼是垃圾堆了。
生活用品很齊全,傢俱雖然有點老舊,倒也能用,屋裡擺放一張大床一張小床,靠近小床的位置放了每家都有的取暖用的蜂窩爐,看上去已經很多天沒有點燃。搓搓冰涼的手,上林想,難怪屋裡跟冰窖似的。
實在冷得受不了,也不顧床上的被子髒兮兮,脫鞋坐了上去,拉過被子蓋住下半身。呼了一口氣,終於不用仰著脖子和人說話了。
“早飯吃了?”
搖頭。
“趁熱喝了,涼了就不好喝了。”
李長生面沉如水:“出去。”
上林笑了笑,好脾氣的說:“外面更冷,我會凍死的。”
他看看她身上裹得厚實的棉襖,再看看自己身上飛出棉絮的薄襖,確信人不會凍死,但誰知道呢,女娃娃自來比男娃娃嬌氣難養。
好吧,允許你在屋裡坐到我走門為止。
她得寸進尺:“哎,你不把奶喝了我怎麼拿碗回去。不拿碗我中午用什麼吃飯?你這人很奇怪!”
李長生大汗,我有你奇怪嗎?
他從來不是好性子,對誰也不曾。
怒聲:“滾蛋!”
上林眼睛夾了夾,裝傻:“沒有雞蛋,你想吃雞蛋嗎?我告訴白大娘中午吃雞蛋。”
白大娘就是給他們做飯的鄰居。沒有工作,在家做家庭主婦。
一拳打在棉絮上,輕飄飄的沒有反應。
他從沒遇到過這種人。
他自小在四川長大,講話帶有些微的四川口音。母親是本市人,多年前和父親私奔去了四川。他的父親是個不務正業的二流子,成天不著家。母親只知道扒著丈夫走,從來也不知管孩子。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在四川的鄰居有位好心腸的大爺,孤苦伶仃,無兒無女。李長生幾乎算是他一手拉扯大,他是祖傳的武術世家,文革時躲亂躲到四川,後來就再也沒回過故鄉。老人家一身武藝無人繼承,養大了李長生,也就順理成章的從小跟他習武。直到去年老人過世,他又無人照顧,等他那對偉大的父母想起來,發現自己的兒子已經變成了街頭流浪的流浪兒童。
兩個人都沒照顧孩子的經驗,索性把他送回了老家,由孩子的姥爺照顧。
他姥爺姓宋,在紅星印刷廠一手一腳,打拼到市裡印刷廠。後來廠里人事變遷,臨退休的前一年被人排擠回了紅星,現在已經退休。
老人家沒別的愛好,就好喝口小酒,打個小牌。這邊老哥們又多,幾乎是天天不著家,更談不上照顧外孫。
只苦了李長生,到紅星半個月,連頓熱乎飯都吃不上。又人生地不熟,在外面很是得罪了一些人。
他認識秋上林。
每天,在窗簾後面,都能看到秋上林甜甜的笑著跟院裡的人打招呼;喊弟弟回家吃飯;教訓秋下林要學習……隔著屋門能聽到院裡的大人誇獎秋家兩個孩子懂事。
但他從沒想過去結識她。
他一如從前,獨來獨往。
直到跟許理水乾了一架,給他臉上開了花兒,被他帶著一幫人圍追堵截。李長生不是有勇無謀的莽夫,他有豐富的打架經驗,好漢難敵眾拳,所以他逃了,躲得很徹底。
許理水找錯屋門,每天堵著隔壁罵,他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