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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圍攏在操場上的學生們,驚訝地發現尋常訓新生如訓狗的教官此時一個個氣喘吁吁來到王幹事面前,強忍著疲憊整隊。一時間居然有種再過十年,再看他如何的既視感。
幾乎每個人的作訓服都已經溼透了,沒辦法,金陵的氣候就是這樣,天如籠蓋,地如籠屜,再加上空氣中高密度的水分,晌午即便是輕緩地走動,也會將前胸後背打溼,遑論戰士們這樣劇烈的運動了。
當作訓服也承受不住這麼多汗水的時候,終於,匯聚成滴向下低落。
這一幕幕看在眼裡,王幹事那個心疼啊。但雙方早就有協定,軍訓期間所有教官的日常作訓都歸沈耘管。他現在插嘴,那就是越俎代庖了。
“你們辛苦了。”看了半天,王幹事憋出這麼一句廢話。不過隨即便醒轉過來:“走,現在就去新校區,找個沒有干擾的地方,咱們簡短地開個會。”
王幹事沒有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到底要說什麼。龔指導員下了口令,一行人在粗重的喘息聲裡,緩緩走向新校區。學生們還要跟上去的時候,沈耘回頭帶著幾分警告:“接下來的事情,需要高度保密,所敬告各位同學,不要因為好奇心害了自己。天這麼熱,回宿舍好好休息吧。太陽曬多了對面板不好。”
如此走心的一句話,瞬間引得同學們大笑起來。
當然,大笑過後,還是乖乖聽從沈耘的勸告,沒有繼續跟著他們往前走。
新校區,體育館旁邊的一塊草坪上,戰士們和國防生一同圍坐成一個圈。這個地方足夠僻靜,為了保證此次開會的內容不被外洩,沈耘將幾個排長班長撒出去,充當警戒。
到了這個時候,王幹事才厲聲說道:“趙飛相,給我滾出來。”
西邊一群人裡,一名臉色愴白的國防生低著走站起來,走到人群中間。雙手雖然緊貼著褲縫,但沈耘很清楚地看到,手指在無意識地起伏。顯然他的內心,這會兒帶著幾分惶恐。
看到他這個樣子,王幹事本想要怒斥幾句的打算瞬間化作憐憫,語氣也登時軟了下來:“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趙飛相沒有說話,頭越發的低了。似乎沉默便是他最好的應答,而這個答案,卻並不是王幹事和沈耘想要的。沈耘就坐在王幹事身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這位上校目光中本來還帶著的憐憫,瞬間全都化作了憤怒。
“我讓你出來,是讓你跟大家說說,你到底做了什麼蠢事,不是讓你來表演低頭的。作為國防生,難道連基本的立正姿勢都忘了嗎?抬頭,挺胸,收腹,收臀。那個手指動什麼動?給我站好了。現在你捧著鮮花給大一新生表白的勇氣到哪裡去了?啊?”
在沈耘眼中,王幹事這個人是相當矛盾的一個人。
對於國防生他既有慈父般的關懷,又有作為上級首長的嚴厲。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並沒有形成對立的統一。但這並不妨礙他在沈耘眼中,成為一個非常可愛的人。
如果是沈耘自己,看到趙飛相這個樣子,肯定是過去直接一腳踢倒。但王幹事就是這樣嘴上兇狠地罵著,手裡頭卻按著要起身的沈耘。
趙飛相依舊是這個鳥樣,王幹事罵的更兇了。但似乎依舊無濟於事。
沒辦法,沈耘只能衝王幹事低聲說道:“王幹事,還是我來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動手,只是想讓他看和聽一些東西。”
得到沈耘的保證,王幹事鬆開了按住沈耘的手。
沈耘緩緩地起身,衝著趙飛相緩緩走了過去。似乎心裡也清楚沈耘的暴脾氣,趙飛相低著頭,卻非常自覺地往後退。沈耘走一步,他退一步。終於退到了坐著的人前邊,退無可退,趙飛相才開始顫抖起來。
“九月十三號下午八點十分,地點新校區體育館西側的籃球場上。你趙飛相,帶著早就準備好的玫瑰花,趁著夜色來到正在集合等待你教授軍歌的學生面前。然後,單獨將尚琴琴叫到最前邊,你單膝跪地,拿出玫瑰花。在學生們的慫恿下,尚琴琴接受了你的鮮花。”
沈耘似乎是在訴說一個故事。文采算不得出眾,內容算不得精彩,寓意算不得高深。
但每一個字,都刺在了趙飛相心裡。
沈耘說完,從兜裡掏出一疊紙,“啪”一下砸在了趙飛相頭上:“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這張臉的辨識度究竟有多高?”
低著頭的趙飛相,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從見到王幹事之後的第一句話:“我錯了。”
懦弱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心頭頓時都升起一陣悶氣。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