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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睡?”看了書房一眼,段元澤見怪不怪。與譚碔砆相識七年,早已習慣她在哪兒都容易入睡。“最近他睡得真多,是不是得了怪病?可要請大夫來看。”他壓低聲音說道。
“春天一來,她易昏昏欲睡,讓她睡夠了就沒事。”
“我可沒見過哪家男兒像他這麼嗜睡的。唉,幸好有你收留他,不然萬一他娶妻生子,我還真怕他的老婆跟孩子嫌棄他胸無大志。”段元澤取笑道。隨即推了推他,說道:“你……該不會不願其他男人見到他的身子吧?我瞧他這幾年若有小病小痛,也是到藥鋪子抓藥了事,不請大夫。滄溟兄,你的獨佔欲未免太強了……”
聶滄溟一陣苦笑。
“我確實不願讓其他男人碰她,哪怕是大夫也不成。”有意引他到前廳去坐,免得吵醒譚碔砆了。
段元澤卻說:
“前廳有談顯亞,我與他在門口相遇,他也是來探望碔砆的。”
“他也來?”談顯亞來的次數未免過於頻繁。
“碔砆請了半個月的假,他擔心,所以來探訪。我瞧他對四年前碔砆身陷尚書府,他卻礙於其岳父無力救人之事耿耿於懷,所以這幾年他待碔砆不錯,連建戰船一事,他也鼎力相助。其實,多一人對碔砆用心,碔砆就多一分安全,你就暫時將這嫉妒吞下肚裡去吧!”
聶滄溟直覺反應笑言:“我哪兒來的嫉妒呢?有人對她好,表示她的魅力無法,也證明我沒選錯人。元澤,你真是說笑了。”
段元澤看他一眼,摸鼻搖頭。“你要當我說笑就說笑吧,反正大夥心知肚明。只是我得先提醒你,一旦你領兵出戰倭寇,短則數月,長則數年,你在東南沿海,碔砆身在朝中,章大人雖已告老還鄉,可邵元節仍對你有敵意,我怕他將主意打到碔砆身上。”說得很含蓄,言下之意就是怕當年之事再重演,屆時朝中無人可護譚碔砆。
他垂下雙眸,並不表態,良久,才說一句:“其實……她有足夠的才智可保護自己,有我無我並無差別。”
這句話是肯定她的能力,也同時在說服自己,但心裡總會有牽掛。
“滄溟兄,你變了。”段元澤又吃驚又正色,說道:“你竟將你部分真實的面貌揭露給我瞧見,這是不是表示,你真當我是肝膽相照的朋友了?”
聶滄溟怔了下,收起臉上猶豫,搖頭笑著:“別要吵醒碔砆,咱們前頭談去。”語畢,與他共同離開庭院。
“哎……”什麼吵醒?她壓根未睡,他們的所言所行,她是聽得一清二楚。
書房內,譚碔砆微惱地張開黑眸,撫上朱唇。唇上有花瓣,但隔著它依舊能感覺他唇上餘溫及氣味,不難聞,甚至她已習慣了這樣的味道。
她傭懶地爬起,撩起垂下的長髮,伸舌咬進花瓣吞下,喃道:
“是第幾次了呢?他分明早就發現我是女兒身了,才會這樣待我,可惡。”
她隻手託額,半倚半坐在屏榻上,束起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她沉思不語半晌,瞧見幾上殘餘點心,直覺再捧回懷裡細嚼慢嚥。
“真惱!他不是會胡亂毀人名節的人,他敢逾矩,表示他心裡已有打算。”她又不笨,自然猜由他的打算是什麼,只是氣他的自以為是。“他的條件好,但也不表示我就會看上他啊,對我毛手毛腳,欺我不敢言語嗎?這男人,真是自大得緊。”
她抱怨,心知這只是遷怒之辭,她最氣的是他早看破她的性別。明明她行止得宜,怎會看穿?
她不愛攬鏡自照,並不表示她不知自己年紀愈長,容貌愈顯女性。一般美麗的少年一旦過了責春時期,便開始具有男相之貌,唯獨她,愈來愈有成熟的美豔,翰林院新來的進士往往看她看到發了呆,但並無人看穿她的女兒身。就是這點讓她的自尊難以忍受!
“究竟是怎麼看出的呢?”她自信滿滿自己絕無破綻,他是如何看破?
不知不覺盤子空了,她又發呆坐了一會兒,考慮要不要親身下地去拿吃的。吃飯皇帝大,任有天大難事,她也要先吃飽再說。
聽見外頭有聲,她微微側身往窗外瞧去,瞧見殷戒走進庭院梩。
殷戒雖名為義弟,但幾年下來,他似乎只願待在她身邊,意在守護她。她明白能引他出尚書府已是不易,他仍不願輕易相信別人。
她正要喊住他,仗著他聽她的話,要勞動他再去廚房拿一盤點心來,忽見拱門後小堇在窺視。
窺視什麼?她頗感有趣地賴在窗檻上。小堇也十五歲了,莫非喜歡上殷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