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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東西,倒不如不要知道,省得罪惡感加深。
天底下,他大概會是唯一一個以為她被侵犯,而執意要她的男人吧。說不感動是騙人,只是很想問他,方才他究竟是在對一個男子求婚,抑或對一名女子允下承諾呢?
想問他,卻不能問,還是寧願當他以為她是個男兒身;因為她小心眼兒,不甘心自己的性別被人瞧出。
“我早該明白的……”他喃喃道。
“明白什麼?”她好奇問。
“明白你……毫髮未損。”他真是氣昏了頭。她的身子若真被碰過,姓章的怎會不知她的真實性別呢?一旦知道她的性別,大可以殺頭罪來辦他,屆時就無人搶碔砆……
當時他喪失了理智,是他的錯。抬起眼望著譚碔砆的笑臉,他氣自己的疏失,但只要她平安,這點疏失算什麼?
馬車一個顛簸,她的身子極輕,往前傾了下,不小心跌進他的懷裡。
她的臉微紅起來,笑道:“對不起,大哥……”正要爬起,他卻緊緊地抱住她不放。
他身上的味道再無當年那股腐敗之味,是因為他心中的魔鬼逐漸褪去了嗎?
“大哥,你的味道真好聞。”她笑嘆。
“若是你愛聞,那麼就讓你聞上一輩子吧。”
她呆了下,暗自要不動聲色地脫離他的懷抱。他抱得極緊,難以掙脫,她心一慌,正要言語激他鬆手,馬車已停在聶府大門。
馬伕俐落地開啟車門,見到的正是這一幕。
一個月後,馬伕辭了職,在京師開了間小客棧。
在往後的四年裡,對他們之間所有捕風捉影的臆測全結束在這間小客棧裡,馬伕義正辭嚴對每個有心人說:
“我曾為聶而做事,理當為他們闢謠。”頓了頓,又道:“我在聶而做事,親眼目睹了許多事,如果想知道事實真相,不妨留下用飯吧……”
第八章
謠言似真似假又流傳了四年。四年裡小事不斷,皆安穩度過,只是譚碔砆的美愈來愈驚人,像一朵盛開不凋的花。
他想摘,頭一遭這麼想要摘下這朵花,卻苦於這朵花的自我太強,只能等待最佳時機。
“碔砆,你在書房嗎?”外頭傳來輕喊。
等了一會兒,書房內無人應聲,他輕輕推開門,舉步如貓地走進。
尚未見到人,就先瞧見地上掉了一張帖子。他順手拾起,帖子是給譚碔砆的。不知是何人邀約?
這幾年,即使有人覬覦譚碔砆,也礙於他,不敢輕舉妄動。
“賞花宴?”他略看了一下名單,被邀多是翰林院之人,她一向有所節制,他也儘量不干擾她的社交活動,她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宴會,這一次應該也無礙。
他放下帖子,直覺往窗下屏榻望去,瞧見她側躺在上頭小憩,屏榻角落還擱著點心及幾本藍皮書。
根本無病無痛地無事,卻跟翰林請假。大明朝官俸極少,她一連請了半月假也不怕扣薪,分明是吃定他了。
一陣春風從窗外吹來,拂動她幾許髮絲。他的手不聽控制,自動撩開她頰上的亂髮,指尖輕觸她細嫩的肌官,心跳快一拍,立刻退開一步,保持距離。
他自認非貪戀美色,然而每見她一回,總覺心中蠢蠢欲動。
又是微風吹進,飄進幾朵落瓣,他怕她著涼,伸手越過她,欲將窗子關小。
花瓣落在她的頰上、唇上,他瞪著她,明知不該,但就是心猿意馬起來。
脫口輕喚一聲:“碔砆?”
見她睡容依舊秀雅,俯身隔著花瓣在她唇上烙印一吻。窗外落花紛飛;窗內他貪戀逾矩。
她的唇又涼又甜,怎麼沒有人發現這樣柔軟的唇瓣是女子所擁有呢?他暗自嘆息,喃道:
“碔砆啊,碔砆!你可知你時時教我提心吊膽嗎?”縱容短暫地失神望她。
他明白她聽不見他訴衷情,因為她一旦入睡,任由地動山搖,不到時辰不會醒來。
去年京師大地動,全宅的人都逃出去,唯獨不見她蹤影,他奔進找她,才發現她睡死了。
她聰明在大處,小虛的迷糊卻足夠害死她了。
“滄溟兄?”段元澤在外頭喊道。
他一凜,回過神,怕驚醒她來,連忙將點心盤子挪到几上,拉好她身上的薄被,才輕步退出書房,將門靜靜合上。
“滄溟兄,聽說碔砆今日又請假,是不是又不舒服?”
“小聲點,她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