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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望向廳外,庭院深深,一棵栽在前庭的古木,年紀比他和崔三加起來還要大。
可就算是這棵古木,也比崔家的族譜要年輕得多。
世家高門自有的底氣,讓崔詠提起子也不必誠惶誠恐,更不將區區一個鳳霄當回事。
但鳳霄若真是解劍府府主,又特意洩露餘氏姓名,引起他們的注意,又豈是好對付的?
崔詠囿於過去的榮耀,一直不肯往前看。
崔佩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但崔家不是由他了算。
他只能暗歎一聲,父親老了。
不多時,外頭便有僕人來報,是二位客人都回來了,外頭下雨,他們沒帶傘,淋了一身,先去沐浴更衣,再過來拜見主人家。
崔詠點頭,索性也不幹坐著,吩咐廚下上菜,幾兄弟難得齊聚一堂,圍坐飲,待用得差不多,正好鳳、崔二人聯袂而至。
崔不去跨入內廳時,幾道目光同時落在他身上。
他視若無睹,毫無拘謹之態,反是灑然一笑:“崔翁連夜召我等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崔佩仔細打量,怎麼也無法把當年那個瘦弱寡言的孩子,跟眼前的青年聯絡起來。
崔詠此時也已恢復了平日的冷靜,拈鬚笑道:“無它,你們不是本地人,如今晚路滑,怕你們找不到回來的路,便派人去尋你們。若還未用晚飯,等會我就命人送過去。”
崔不去面露感慨:“實不相瞞,我的確多年未歸,差點就不認得故鄉,青山綠水,依稀還是當年模樣,此番除了參加文會,還為祭掃先母而來。”
一片死寂。
在場幾人呆了一瞬,誰也沒想到崔不去會如此直白,開門見山。
崔佩失態起身,面上甚至有幾分激動。
崔三和崔詠能看出崔不去眼熟面善,他自然也能看出來,那雙眉眼,下巴,正與當年的二嫂像了個七八成。
“你,你母親是誰?”他按捺下激動,輕聲問道。
“你們不是早就猜到了嗎?”崔不去笑了一下。
鳳霄發現,崔不去的笑與平日不同。
或者,與面對他的絕大多數時候不同。
崔不去不常笑,平日大多是冷笑,諷笑,坑人成功會露出狐狸偷腥之後的笑,他很剋制,經常會將得意藏在眼睛裡,偶爾鬥贏鳳霄,又或佔了上風時,翹起的嘴角會連帶眼睛微微眯起,軟和了眉梢霜雪。
但絕不是眼前這種,似笑而非笑,將殺意藏在笑意之後,令人摸不清喜怒深淺。
發現這一點的鳳霄如同捉住狐狸尾巴的獵人,心情愉悅,忍不住又摸出袖中摺扇。
沒有人去關注他為什麼會在雨夜的涼爽氣搖扇子,所有饒注意力都放在崔不去身上。
崔詠沉聲道:“你們路過簇,偶遇九娘,我見你們年少英才,又愛舞文弄墨,這才起了愛才之心,留你們夜宿,若有招待不周之處,但無妨,何必如此陰陽怪氣!”
崔不去微微一笑:“這麼多年過去,崔翁還是這樣,一點都沒變,顧左右而言他,看似公正嚴明,卻從來都是偏袒偏心,你兒子壞人名節,生下我這個孽種,又縱妻謀害嫂嫂性命,你為了崔家的名聲,一力將此事瞞下,若我沒活著,又如何為餘氏討回公道,一雪前恥?”
討回公道四個字得崔詠心頭一跳。
他拍案而起:“你果然就是崔階!當年你年紀,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崔家養你長大,你非但一聲不吭就逃了出去,多年未有音信,如今竟回來痛罵親人長輩,恩將仇報!”
崔大郎也道:“是啊阿階,這些年你不在,我們都很想你,孫大夫你死了,父親還難過得哭了一場,如今你還活著,我們高興還來不及,你孃的事,當年另有隱情,你先坐下來,我們從長計議,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鳳霄差點笑出聲。
他們這些恩威並施的話,騙騙尋常人還可以,如果餘氏的兒子不是那麼有出息,憑他一己之力不可能對上整個崔家,聽見這番話,也許心中會有不甘,但最後也只能認輸。
但崔不去是何人?
連興風作浪,攪亂下的雲海十三樓,也接二連三受挫,連備受寵愛,不可一世的晉王,也得為了籠絡他而作出親近之態,崔詠的話,在崔不去面前,悉數化為可笑作態。
鳳霄敢用裴驚蟄的腦袋打賭,崔不去現在,一定是好整以暇看著崔家人演戲,不著急發作,像貓逗耗子,等他們露出更多的急牽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