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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是未知花落誰家。”
“嘿,侯爺,您說這話就太不知情識趣了,我來軍裡有一段時間了,這幾個月是為誰蹉跎的?”
他笑,想了一想,“我代邊城百姓謝你。”
“那倒不用,只要你不再怪我害你就好。”她也笑笑,毫無芥蒂地挨在他身邊坐,看著天上的朗月,潔潤明亮,月華滿天,“還不到十五,月亮已經快滿了,嗯,這樣的月夜,很適合追溯過往。”
他微訝地看向她,瞧見她臉上悄悄的笑意。
“我身家單純,真是乏善可陳,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原名一個思字,乳名叫豆豆。”
她原名的幾個字在他腦中連成一線,讓他忍俊不禁,“誰給你起的名字?”
“是我沒什麼本事又愛胡吹一氣的二叔,我父母早些年過世,由他帶大我,雖然他給我取的名字蠢了些,但我仍是感激他對我的養育之恩,薰染了我開朗的性子。”
她的性子的確很開朗,但也漫不經心兼沒心沒肺。
“後來怎麼又改了?”
她支著腮,另一隻手抓住地上滾來的一團柳絮,捏了捏又吹出去,“相家村人口不多,卻有七八家的小孩子以谷為名,簡單又好記,只是喊一聲娃娃的名字,同時會有七八個嗓門在應,實在很不方便,我長到六歲時,就主動要求改名。”
望月含著笑,將又滾過來的幾大團柳絮遞給她,她吹柳絮的樣子很可愛,像個稚氣的孩子。
她頂頂他,“該你了。”
“我怕你洩我身世,給我惹禍上身。”
她睨著他,“唉,侯爺,說這話多見外,你拿我當什麼人?”
望月一笑,她原來避之惟恐不及的,現在卻主動要聽,這樣互述身家,幾是換帖結拜的儀式,她這回真是與他做了知交莫逆了。
“我生在揚州衛家,本應是長子,但孃親多年未孕,便收養了一名義子以祈兒,第二年果然生了我。”
“就是你和衛廚子口中的大哥?”
他點頭,“大哥雖然與我並非同胞骨肉,但自幼一起長大,親如雙生兄弟,形影不離,衛家一雙幼子,當年在揚州城是很有名的。尤其大哥,人皆道衛家長公子,弄簫擅畫,譽為神童。”
“很傳奇。”她笑道,“你也很不錯呀,笛子吹得那麼好……其實我不太懂,就是覺得好聽,我很喜歡。”
望月不覺伸出手,伸到她頰邊,卻頓了一下,轉而拍在她肩上,像在拍衛廚子,似是兄長的愛惜。
“雲天週歲的那天晚上,正是八月之望,月亮很圓,我和大哥在庭院裡試音,準備過一會兒為前來道賀的賓客演奏。”他幽幽地望著空中玉蟾,回憶當年的一場變故,“我正和大哥說一句什麼話時,有個人忽然從院牆外躍進來,看見我,眼睛一亮,過來摸我。”
她插嘴:“你糟了,聽說有些人生了種怪癖好,專門拿小孩子的身體玩弄取樂的……”
“胡說,不是那麼回事!”望月笑叱,“那是我後來的師父,他說我的骨骼難得,非常適合習武,他一身絕妙劍法,當時正在找一個傳人,於是二話不說,捉了我就走。”
相夏至非常認真地觀察他的身體,“侯爺,您可否明示一下,您身上哪一塊骨頭異於常人?”
望月被她逗得發笑,不小心牽動傷口,不由悶哼一聲,她忙伸手撫撫他胸口,“平心靜氣,平心靜氣,侯爺,您的身體關乎邊城安危、百姓性命,千萬要保重。”
“你說得是,我最近真的經常在笑,我從前不大愛笑的。邊關事重,但有云天和你在,我心裡便輕鬆很多。”
“榮幸之至,侯爺這樣看重我。”她眉開眼笑,“你們衛家都戀兄的,衛廚子仰慕你,你仰慕令兄長,果然是一脈相承。”
望月的神色黯淡下來,“我被擄走,大哥吃了很多苦,衛家家業浩大,全由他一肩擔起,我在邊城戍守殲敵,他代我盡孝,奉養雙親,教導幼弟。邊城糧草告急,朝廷裡欺上瞞下,不僅不補發,還拖延剋扣,江南富商自動捐集糧草,就是雲天偷傳口信,大哥暗中推動促成的。”
“了不起,你們兄弟,名撐半邊天,他保家,你衛國,擔子都很重,真是辛苦了。”
他含笑致意:“多謝你寬慰。”
相夏至扶他向後靠了靠,讓他坐得更舒服些,“你被捉走學劍,離家時正是中秋,八月望夜,所以便匿了真名改叫望月。”
“嗯,不管綠林還是官場,都是詭譎險惡之地,我不能牽累家人,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