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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端五沒有想到陸應欽竟然會突然這樣說。雖然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但是心卻揪成一團。
腦海裡突然紛雜而來各式各樣的畫面,像電視劇裡的鏡頭,最後定格在孩子那張慘白的臉上。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往頭頂集聚,所有的廉恥心,怨恨,情結,都化作一團煙霧。
她猛的倒抽一口涼氣,雙拳緊握,隨即又放開,豁出去一般整個人從後背擁緊了陸應欽。他的背脊寬厚而緊實,而程端五刻意用自己的胸脯緊貼著他,她明白,這樣的投懷送抱,對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空氣中浮動著朦朧又曖昧的香氣,是她胸前的FEELMORE,只有湊近了才能清晰的嗅到。她是動了心思的,所以撒了用於兩性的香水。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陸應欽身體猛的一僵,他定定的站在原處沒有動,程端五的心也跟著忐忑的跳個不停。手臂不由的收得更緊。半晌,陸應欽終於有了反應,他抬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了程端五的桎梏,從她的懷抱裡解脫出來。
旋而轉身,他強迫程端五與他對視。程端五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彷彿想要看到他心裡去。而他面目繃得緊緊的,目光灼然,極具洞察力,讓程端五有些心慌。他頂頂的看了程端五片刻,卻是突然輕輕的笑了,嘴角上揚,表情自然又溫暖。
這一笑,讓兩個緊張的人都鬆懈下來。
陸應欽輕輕的拂過程端五頰面,輕輕的嗅著,“很好聞,什麼香水?”
程端五盯著他:“費洛蒙。”
陸應欽噗哧一笑,手背拂過她尖削的下頜骨,那姿態,親暱到曖昧,他抿了抿唇,淡淡的說:“程端五,不要急功近利,要知道,欲速則不達。”
“……”
陸應欽站在陽臺上,手上夾著香菸。煙一寸一寸的燃燒,彌留的菸灰像是時光的灰燼,無情的被夜風挫骨揚灰。嫋嫋青煙微燻得他意識都有些飄忽。他呆怔的望著外面的風景,一片如鏡的游泳池,幾棵不知名的植物開著燦爛的紅色花朵,風一吹過,馥郁的香氣陣陣撲鼻。掩蓋了香菸的刺鼻味道。其實他已經戒菸很久了,他是個很有決心的人,一旦要做一件事,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對於旁人來說剝皮拆骨的痛楚在他身上彷彿好無所覺。
可是人都有弱點,人活到而立年後,陸應欽突然在自己身上發現了軟肋——程端五。
深吸一口香菸,那通達到肺裡的刺激味道讓他清醒了一些。
這棟房子是他兩年前購置的,和城郊的別墅一個南一個北,用以剋制他總是想回城郊別墅的欲/望。他對那幢房子沒有慾望,有慾望的,是那房子給他的回憶,是那房子裡曾經住過的人,是那人留下的若有似無的氣息。
在最難割捨心魔的時候,他命人把原本的裝潢全部扒了重灌,卻還是不足以。最後他想賣了那房子一了百了,卻不知為何怎麼都下不了決心。
改變一種習慣,割捨一筆生意,卻遠遠比不上忘記一個人來的痛苦。
程端五之於陸應欽,在經久的歲月裡逐漸淬鍊成一種毒,一種讓人著迷成癮,欲罷不能的毒——罌粟。
摁熄了還剩一半的香菸,灰白的菸灰隨風而揚,有些飄散到陸應欽的西裝上,他只是輕輕的撣掉,沉默了片刻,拿出手機,撥通了關義的電話,深夜,關義的聲音充滿了睏倦的慵懶,他想了想,對著電話說:“查查程端五是從哪裡回來的,還有,查查我兒子在哪,順便盯著那老頭子,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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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端五有些放空。這次回來,陸應欽和她都不比從前,這一點,兩個人心裡都很清楚。
在陸應欽離開的最後一刻,他突然伸手抱了抱程端五,很輕柔的力度,以一種很珍惜的姿勢,彷彿她是失而復得的寶物。
說不震撼是騙人的。印象裡完全不懂尊重人的男人似乎有些改變了。
他的右臂很有力,而左臂卻一點都不能使勁。這是程端五從這個擁抱裡唯一的獲得。
原來,外界的傳言是真的。陸應欽的左手真的殘廢了。
程端五的心裡有一點什麼突然崩潰。眼眶裡一點一點泛上了溫暖的眼淚,她沒有動,怕眼淚會滑出來。
對於兩年前發生的事,她不曾後悔。橫亙在陸應欽和她之間的那些阻礙早已超過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範疇。除了一同毀滅,她想不出另外的可能。可是命運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如果兩個人在那場事故中一起死了便也罷了,偏偏兩個人都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