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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太陽明晃晃的,倏忽間,拉長昨天的背影。
四聽風的歌(1)
風起了陽光的影子好透明而記憶是手風琴
響起
我以為我終於也學會忘記但沉澱的
揚起亂飛
下一站到哪裡到底愛在哪裡從誰的懷裡
轉到哪裡
你現在在哪裡我想你輕輕的已經遺失的
怎麼樣再贖回
誰的歌在風裡有一句沒一句好像是句
遲來的對不起
比生命還漫長的成長路途裡為何總有
太多未知
要怎樣才不會分離怎樣才沒有對不起
by萬芳·聽風的歌
開學後何洛返回加州,馮蕭則繼續在實驗室裡忙碌著,他在這個專案組裡是新人,自然加倍努力,偶爾老技術員偷懶,把需要連續十幾個小時的監測交託給他一人,熬夜也是常事。加州和美東有三個小時時差,常常何洛這邊已經午夜,還會看見馮蕭線上。
何洛勸他:“如果太辛苦,就婉轉點和你們老闆說啊,誰都不是鐵打的。他們這樣太不厚道。”
馮蕭總是呵呵一笑,打上一行字:“這也是一種磨練。”他解釋說:“他們都是技術支援,不很在意出什麼成果;但我是學生,現在多做點,也是積累自己的資本。”
項北也問:“蕭哥,做得這麼辛苦,難道可以賺加班費?攢錢籌辦婚禮麼?”
“我說過要結婚?”
“早前你說有這個打算,說要等何洛碩士畢業,開始做實驗,課程不重的時候。”
“Forgetit。”馮蕭說的簡短。對於那天的送別,他不問,何洛也絕口不提。但,終究是一根刺。如他所願,何洛回來了,遮掩間雙眸紅腫,又和最初相識的時候一樣,眼底總有一層霧氣。那是多久,也有將近兩年了,然後看她一天天開心起來,溫和沉靜地在自己身邊微笑,看她在廚房氤氳的水汽中煮飯,看她滿手泥汙蹲在後園裡侍弄花草蔬菜,看她扎高馬尾在足球場邊揮手加油,以為這樣就是一輩子。誰想只不過匆匆數面,一年的感情幾乎被抹殺。馮蕭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看錯了過去,還是算錯了未來。
也不知道算不算幸運,何洛沒有離開。
感恩節將至,何洛再次飛來探望馮蕭,順便去師兄師姐工作的大藥廠找實習機會,她說:“我還是想對藥廠的實際狀況有些瞭解,免得過兩年博士畢業找工作時,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能做什麼。”
“車到山前必有路。”馮蕭說,“除了藥廠,你也可以看看和生物有關的諮詢、法律顧問什麼的,收入高啊,以後我就跟著你混飯吃好了。”
“那都是累得吐血的地方。”何洛搖頭,“而且我的英語和美國本國人比起來,還是差得太多,用到諮詢和法律上還是有些捉襟見肘。”
“可以學麼。美國的行業發展都比較成熟,基本上按勞分配,賺得多,當然也比較辛苦了。”馮蕭開解她,“不用著急,第一,你現在離畢業還遠,實習可以慢慢找;第二,就算真的暫時不能進藥廠,同樣可以做博士後麼,雖然收入不高,總比當學生的時候好,而且相對清閒。”
何洛想起剛剛做了媽媽不久的師姐,她就說,讀博士後好啊,是個養baby的好機會。
然而,她心底有一種力量不斷衝撞,想到要這樣週而復始地讀下去,冗長的未來便讓她坐立不安。
“別想太多了,先在新澤西和賓州這邊幾家大藥廠把簡歷都投了。而且就算現在實習了,最後進大藥廠做研發,他們同樣更喜歡博士後。”馮蕭拍拍她的頭,“過些日子這些藥廠可能去附近大學的招聘會,到時候我去看看。”
“算了,你那麼忙,不要操心我這些事情了。”
“你這麼說我就生氣了。”馮蕭故意板下臉,“我不操心你,操心誰去?再說了,我也希望你過來美東,離我近點。”
他堅持要做兩道新學的菜。“有時候做實驗人不能離開現場,一直坐在儀器旁又無所事事,就在網上看了很多菜譜。”他說笑著,弄得一廚房油煙,一會兒把鍋蓋扔到炒勺上,一會兒跑去推開窗戶。何洛凝神望著他的身影,心裡悶悶的。
“怎麼了,眼睛都直了?”馮蕭轉身笑,“有話對我說麼?”
“啊,沒。”何洛搖頭。
“別傻坐著,去,看看我書桌上列印出來的菜譜,到底什麼時候放料酒。”
何洛沒有看到菜譜,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