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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跟他一樣是富貴少爺的江四哥,在二十歲的年紀就遭遇家變,接著整整在外頭流浪了八年,然後再像個乞丐似地回到宜城,又歷經兩年的磨難,如今終於安定下來,安穩地當個小油坊的掌櫃。
是怎樣的心境,可以讓一個人坦然面對從擁有到失去、從尊貴到卑微、從雲端重重地摔落谷底呢?
他好想知道。
“江四哥,我問你,當你什麼都沒有了的時候,你怎麼辦?”
“聽天由命。”
“可是,你沒了錢財、沒了宅子、沒了妻兒,你不害怕嗎?不會不知何去何從嗎?”他激切地問著。
“是的,當我什麼都沒了,我會怕。我以為老天已經棄我而去了,可是當我一次又一次死去活來時,我知道,老天還想留著我,雖然我不知道祂為什麼要留著我,但現在我明白了。”
“在那個當兒,你什麼都沒了呀。”
“我有手腳,還有腦袋,我並不是什麼都沒了。”江照影聽出了他一再重複問話的端倪。“你已經救回令尊,也沒被抄家,你在擔心什麼?”
“侯家信譽掃地,寅吃卯糧,隨時都有破產敗家的危險。”
“外面都在說,你家的舅老爺已經在幫忙了。”
“他是在幫忙沒錯……”侯觀雲頓時又覺得喘不過氣來。依依不在,他再不找個人傾吐,他懷疑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江四哥,我完了,我又走回我爹的老路子了。我不願意,可我不得不跟著三舅這樣做。我不能敗家,我得擔起侯家的一切,這擔子好重好重,重到我擔當不起……呵,你可以笑我不能吃苦,但我就是不想出賣自己的靈魂,甚至因此不能娶我喜愛的姑娘。我不願意,實在不願意啊!”
“你喜愛的姑娘?”
“不是喜兒!”侯觀雲慌忙地道:“江四哥,你千萬不要誤會!”
“我沒有誤會。我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江照影注視他,神情嚴肅。“我來這裡,原本還要告知另一件事,沒想到跟你搭到一塊了。”
“另一件事?”
“兩個月前,一個姑娘夜裡來油坊買油,在門前暈倒了。”
“什麼?!”侯觀雲的心在狂跳。
“她暈倒的原因是癸水血崩,大夫說是喝了打眙藥,但她並沒有身孕,她是被迫喝下的;另外,她身上有很嚴重的鞭傷,動手的人十分狠毒,每一鞭都打在姑娘家胸口和肚子皮肉最脆弱的地方。喜兒看了,一直掉淚;小梨氣得說要去告官,卻讓那位姑娘阻止了。”
“她……老天……該不會……”侯觀雲兩眼發直,雙腿發軟。“我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我認得她。有一回在山水茶館裡,她帶了她的家人過來吃飯……”
“依依!”侯觀雲一跤跪倒,心痛如絞,淚水奪眶而出。
“依依?我認出她是你的丫鬢,她這才說她叫溝兒,但她始終不願意說出受傷的原因,更不願我們去告官或找侯家。她說是她不好,跟侯家無關,不想將事情鬧大。喜兒為了保護她,也沒敢向外人透露收留了她。”
事實像一道又一道的狠鞭,毫不留情地往侯觀雲的心臟鞭笞下來,痛得他無法呼吸,全身血肉好似被野獸撕咬,也跟著劇痛起來了。
好痛!依依所受的苦楚更甚於他幹萬倍啊!天啊!他果然是個矇昧無知的大少爺,家裡發生了這麼一樁大事,他竟然被矇在鼓裡渾然不知,他還算是這家的主子嗎!
是誰下的手,不言自明。他好恨!好怨!好氣!他死命地握緊拳頭,恨不能立刻揪住那個狠心腸的惡人,一拳打死他!
“她養傷期間,心事重重,不太說話。喜兒照料她,常見她默默掉淚。”江照影若有所悟地道:“我本來想鄭重告訴你,請你善待家中僕婢,卻沒想到……原來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她在哪裡?!”侯觀雲倏怱跳起,焦急問道。
“她養好了傷,我叫阿推送她回家了。”
“她住在什麼地方?!我去找她!”
“你既不能娶她,又為什麼要找她?”
“我——”
就是因為不能娶她,他才遲遲沒敢去找她,然而事到如今,他再也不能忽視自己的感情了。
他掉下了眼淚,無助地道:“江四哥,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呀?!為了維護家業,我必須娶我三舅的女兒,可我愛的是依依啊,我不能沒有依依,我要找她回來,娶她為妻……”
“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