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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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我又說他,說得他急了眼,才跟我說了自己的心裡話,他神情像個大小孩似的衝我笑著說著,說著笑著:你不覺得我是個幹新聞的料嗎?新聞人是不會輕易相信什麼的,得要證實了才相信,跟你們作家不一樣,這份冷靜我天生就有。我覺得我這人天生就是幹新聞的料,你覺得我幹得挺累,可我不認為這叫累,因為我喜歡。因為我在幹我喜歡的事,幹自己喜歡乾的事,你說那還能叫累嗎?你不讓我幹我喜歡的事,那才真叫我覺得累。我這一輩子活得肯定不累不虧,有些人一輩子幹自己不愛乾的事,那才叫虧,那才叫累呢!
除了認同,自然無話可說,做新聞的原本和寫作的差不了許多,有些人以為當作家苦得要命,累得賊死,可許多作家卻偏偏喜歡這樣。以我為例,幾天不寫,手心癢癢,幾月不寫,心裡惶惶,跟屁眼裡憋著一個蛋的老母雞也似坐臥不安。
有一個小小的插曲也足以證明這一點,認識他以後我們曾一起去淮河,與某地方長官談話,地方長官之舌,可謂如笙似簧,三吹兩哨便煽惑得我信以為真。
李風卻冷靜得像個局外人。
過後李風笑我說:你們這些作家真是好哄,我們搞新聞的要是都像你們作家這樣愛動感情,人家說什麼信什麼,那裡還能搞出什麼好新聞來?
最終事實證明李風是對的。
那天人家確實是欺我什麼也不懂,又愛輕信,在那兒像哄小孩似的信口雌黃地糊弄我,真個和玩鬧似的,一見面就架起鍋子來隨心所欲地涮我吃我,而我一邊讓人家涮我吃我,一邊還怕湯不夠寬,火不夠旺,猛給人家往鍋子裡添雞湯加木炭。
當然,這是後話,在後邊的章節裡我還會詳細寫到。
認識李風后,我覺得李風的笑是很有意思的,很值得研究一番。
我發現李風在不笑的情形下,每每就喜歡皺著個眉,環抱著一雙手臂,自己擁抱著自己,放平著一張臉子,眨巴著兩隻小眼睛,有時做思索狀,有時做苦惱狀,有時做若無其事狀,有時則做深沉狀,嚴肅狀,成熟狀,於是就像個大人了。
真的好像是一株樹,無風時便靜默著一份獨立的自己,有風時便婆娑出許多別人的姿態。獨立的自己是恆久的真,便頑強地固守著,像那些結實的枝條;別人的姿態是暫時的假,就隨意拋擲著,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