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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會那麼細節呀。我仍質疑。

如果明白疼痛的根源,總會記得起症狀。無論那疼痛是不是僅限於個人的。當然有一半是清醒後一點點想起來的。她很認真。臉上竟未顯悲傷。

客棧門口。平安的包被交付到了樹身上。他的右手牽著她的左手。兩隻手都很溫暖。

他跟著她上三樓。為什麼跟著她。她沒要求他那麼做。也許是想送她回房。那就送吧。也許還有其他。她不願意去想。

平安說,那一刻自己又進入恍惚。曲折的樓梯和漫長的走廊,她的腳步第一次快過了心。那感覺,近乎私奔。

不過理智很快跑回身邊。開門那一瞬間,鎖的咔噠聲讓她醒了一大半。

樹進房的第一動作是衝去洗手間哇哇大吐。

平安取了毛巾打溼擰乾,站在他身後幫他抹臉。

唉,跟我哥一個樣兒。她嘆了口氣。

你到底有幾個哥哥啊。那蹲著的傢伙也嘆了口氣。她聽這話怎麼有點泛酸。

平安將熱水煲裝滿冷水,打算燒壺開水。熱水煲的底座開始有滋滋的響聲。

她嚼了兩粒木糖醇,靠在桌邊靜靜站著,努力回憶離開嚇一跳之後發生過什麼。腦子很空,很痛。

(十二)德吉路的平安樹(5)

樹從洗手間出來,徑直走向平安,突然親她。她沒有逃開。輕而短促。還有高原給予的皴裂。

你在吃口香糖。他有點掃興。她調皮的眨了眨眼。

水煲裡嘩嘩的滾。並伴有一聲咔嚓的開關聲。

來喝點茶。平安端著杯。她想他醒醒腦,然後聊聊。

樹仰面倒在床上,緊閉雙眼,四肢攤開。她碰碰他。不動。睡著了?

這張臉有些蒼老。頭頂半白。腮上落滿青黑的胡茬兒。她記起三個月前的玩笑,帶什麼都別帶剃鬚刀,西藏盛產*。可這個時候卻笑不出來。

那男人擼了她一下。杯子保住了,平安的眼鏡和水一塊兒飛了出去。

不怕燙著嗎。她皺著眉頭去拾掇那些東西。

不是真打算睡這裡吧。得把他送回去。她去拉他,本想讓他起來,反而被拉倒在他懷裡。

這一次她沒動。長髮淹沒了他的臉。有隻手輕輕撥弄那些瀰漫在彼此嘴唇邊、鼻孔邊、眼角旁的髮絲。她以為他正醉著。相反,十有*是醒的。他總是讓人分不清是高反,是憂鬱,還是其他。

他的右手猛的撩起她的外套、T恤,撩得老高,伸入後背。平安很緊張。如夜半的豹子,警惕的匍匐在樹幹上。

那手試圖撥開平安內衣的搭扣。那搭扣不難解開。他似乎不那麼著急。手勢很輕柔,小心翼翼。如微風吹拂。是深藏溫柔於骨的人嗎。她很恍惚,呼吸和心跳也跟著停止。

那手似乎正緩緩退出。隔著衣服,她感到他貼近她的某個部位在變硬。

平安騰的從樹幹上竄起來。酒全醒了。

回樓下吧。她喚他。他又不動了。重複了兩遍。他仍不肯動。好象死了一般。是不是在擺陣。

平安奔下樓去敲老唐的門。

把樹弄下來吧,在我那裡算怎麼回事。

在你那裡又怎麼啦,又不是沒住過一間房。老唐嘟囔著。

平安不說話,站在門口等著。只穿著大褲衩的老唐慌亂的套起外褲,然後跟著她上樓。

老唐根本弄不動樹。那傢伙夠重。

我去找服務員過來幫忙。平安甩下一句出了門。

穿過寂靜的小院,可以嗅到拉薩午夜的味道。那是高原特有的落葉、荒草、露水、風和遠方雪山的寒涼混合後的味道。

幫我抬個人下來。喝多了弄不動。平安對前臺接待員說。

迷糊的小姐指了指外面的保安,找他。

保安跟著平安上樓。房門大開,空無一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保安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平安,帶門走了。

平安一屁股坐在床上,緩緩仰面倒下。

平安在那個男人躺過的位置躺成一片混亂。夜色如水。水很涼。

必須要衝個澡。平安捋著溼漉漉的長髮。水柱打在額頭上。眼前全是德吉路。

在他的膝頭,他給的是右手,握住她的是左手。那似乎是禪定印的基本手勢。那是個自稱溫暖的男人。她說他自誇,路上倒要看看有多溫暖。本是諷刺加玩笑,卻兌現成實。那手果然很暖。她用指甲劃刺那手心。那手將她攥得更緊。

在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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