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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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種種困惑。
政君思忖著: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再也感受不到時光過得慢了。歲月步入了快車道,是人快樂了?還是生活變得豐富了?真像繃緊的發條,讓你蹦著走,以至於讓你分不出生活的滋味。回憶起騎腳踏車上班途中,偶爾過地下通道,總見有無家可歸之人在此過夜。那次已是冬天,氣溫已到零下,仍有六個人蜷縮在地上。政君的內心在問:他們來自何處?有多少人?他們是生命嗎?他們過著人的生活嗎?他們與“現代化”和“溫暖的大家庭”多麼不和諧!
政君感嘆著:今天來到西方世界,看到了自由、*、平等、*等概念推進了人類的文明。開放的中國,讓世人看到中國文化和社會主義文明比之西方更加進步,強調“以人為本”的和諧觀,但現實生活中,物質文明的喪失和人的精神、情感的缺陷,動搖了我們的信心。政君從報紙上獲悉:中國每年有萬人自殺,精神障礙者已達1600萬人。我們在關心什麼?是GDP?還是人的精神的麻木或痛苦?有人說,現代化是少數人的天堂,人類的陷阱!
政君難過著:沒有朋友,沒有夥伴,沒有交流,這樣的日子很難過。在北京“火熱”的日子裡尋求孤獨,在孤獨的多倫多找不到打發寂寞的辦法和去處。天堂式的“資產階級生活”讓我難過。我除了享受空氣,不知道乾點什麼好。到這悠閒的地方,猛然閃出了這樣可笑的念頭:人在活什麼呢?讀大學的時候,同學搞了個“人生觀討論”,那時,人們都像白活了一場,悔恨自己糊塗,不問一下“我是誰”?那就活個明白吧,“改革開放”吧!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還是有人沒有明白。怎麼辦?那也要活呀,學著別人活;學不來咱不學,那就看著別人活。其實,是活明白了還是活鈍了並不重要,怕的是較真。
心印 七(10)
那個晚上,政君突然想起了在飛機上記下的楊溢霖的郵箱地址,他迅速翻出通訊錄,開啟電腦,上網,不是太麻利地往那個郵箱給西兒發了封信。其實有沒有回信對於政君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發,想要表達。
他的信是這樣寫的:
西兒,能平淡地把一個個明天點亮、串起來,那可是了不起的修行。對於宗教我沒有信仰它的可能,但對於你散開眾生的苦惱和淡泊的生活讓我一個近五十歲的人感慨。
我為了明天的看開或是逃避,來到加拿大學習。加拿大的生活給我留下了什麼?這裡沒有太多我能做的事,不用愁時間怎麼分配,最好也不要有什麼想法,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存在。會生活的人總是不停地找感覺,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多數活著的人把慾望約束到最低標準,來解決溫飽。人生是戲,千姿百態,外行對號入座,內行座是空的。
我時常困惑人的真正解放是人能按自己的意願去生活?思考是一種痛苦,求得圓滿是播種痛苦。世上的事都需找到一種理由嗎?我不願去多想什麼,但也排不掉那擱置很久的迷茫和渴望。做人的工作,時常為一些人的高貴品德所感染,但同時,也看透了人的自私、虛偽,讓人感到為人的渺小、齷齪。中國是靠人際關糸啟動的社會,靠相互制約維持平衡。人治是中國政治的最大特色,構成了中國悠久緩慢的歷史。傳統是一種鎖鏈,沒有哪個中國人不深受其害。每一時代都有高牆圍起來的大院,即使主人換了,院牆塌了,新的主人還會重新建起來。
不願求人,這是我的習性。求人是無奈的事,但是我卻沒有辦法完全擺脫被人“求”和被人“關心”。永遠不答應別人的請求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做到適度,也會有人指責你裝模作樣,在外搞兩袖清風。其實已經被吐沫淹到“黃河水”裡了,還要艱難地游回岸上找地兒洗乾淨,費力不討好。在單位裡,在接觸的關係中總被別人提問點什麼。“關心”別人是中國人的習慣,但實不敢恭維。我也時常切記:“關心”常是兩方面的。官場上多言是大忌。
實屬有感而發。
李政君執筆於加拿大
那個晚上政君又做了在飛機上做的那個夢,只不過,早上他發現眼角有了兩滴冰冷的淚。後來回到多倫多他又重複地做這個夢。
沒多久政君他們又去了蒙特利爾,之後又回到了校園。多倫多的記憶能留多久?楓葉、空氣比這裡的人和法律更讓人親近。政君在日記中寫道:我一直讚美加拿大清新美麗的環境,但對於像我這樣過慣了“土”日子的人來說,我不喜歡加拿大。在我看來,人要活出一個味道來,自然環境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喜歡;更何況在一個沒有文化繼承的土地上心靈不會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