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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被她這個問題弄得有點懵,頓時一陣手腳無措。 “婢子...婢子不知啊......” 連自家主子這等飽讀詩書的女郎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她怎麼可能明白呢? 而且這個問題,聽著就難以抉擇,左右為難啊! “也是。”達奚玄魚覺得額頭有些隱隱作痛,連她都糾結不明白的問題嗎,對方怎麼會知道呢? 雖說事關陛下的生死,她為臣民,也該誓死相護,尤其是這位陛下也稱得上是明君賢君,御極二十載天下被他治理得得好,太平昌盛,國泰民安。 不為別的,便是為了天下,她也不該有片刻的遲疑,可她一想到上一世達奚家的結局,又過不了心中的坎兒。 她的母親在達奚家被抄當日便驚厥而亡,父親在獄中自盡,她自己,乃至兄嫂侄子侄女這些親人,都過了一段很艱難的日子,後來雖然平反赦免,苦難是過去了,可逝去的親人卻已經不在的。 她知曉這事情原本是她父親做錯了事情留下了禍根,當時也解釋不清,陛下只不過是沒有對達奚家寬容,或是想借此機會直接殺雞儆猴警示天下莫要有不臣之心。 達奚家不過是恰巧自己撞上去,成了那一隻殺雞儆猴的雞罷了。 可她不過肉體凡胎,並非聖人,一遭喪父喪母,心中的痛苦實在是難以言說,對這位實在遷怒的。 “娘子,可要請大夫過來看看?” “太晚了,外面又是下雨又是下雪的,上哪裡請大夫?”達奚玄魚搖頭,“我擦一擦身上的汗,你先去送一碗薑湯過來,然後再去熬一副藥,我等會喝下,明日再說。” 也只能如此了。 侍女點頭。 一陣忙活下來,達奚玄魚喝了藥又重新睡下,外面已經是大半夜了,風雪漸大,侍女怕達奚玄魚又燒起來,也不敢睡,只能在一旁守著,時刻注意著她額上的溫度。 這一場雪下得極大,雨停了之後,就是紛紛揚揚的大雪,之後一直下了兩日才稍停,長安城一片銀裝素裹,眾人也都被困在家中出不來了。 雪才剛剛停歇,程嬌便帶著人清掃院中厚厚的積雪,她將自己裹得厚厚實實的,像是一隻熊,懷裡還抱著灌了熱水的湯婆子,但在屋外站了一會兒也覺得整個人都要凍僵了。 “冬天對人果然不太友好,嘶...好冷......” 雖然冬天年年有,這樣的大雪幾乎也年年要下一兩次,但每年她都覺得這日子難熬啊,在屋裡的還好,出來外面簡直是要命。 “娘子,你快回屋裡去吧,這裡婢子看著就行了。”鈴鐺也穿得厚實得像是一隻熊,這會兒正和侍女僕婦一起清理院中的積雪,見程嬌站在廊下,趕緊讓她回去。 “無事無事,天天在屋裡頭暈,吹一吹寒風倒是清醒些,你們動作快一些,身上若是太冷了就去灶房烤烤火,暖和了再來,對了,薑湯還有吧,記得一會兒一人喝一碗。” “有的有的。” “謝六娘子。” 在眾人的努力下,四閒苑的積雪快速地清理完,然後眾人便在灶房喝著薑湯烤火,這個時候聶靜雲來了。 “大嫂怎麼來了?”程嬌有些吃驚,“這兩日這麼冷,而且到處都是積雪。” “無礙,路上的積雪每天都有人清理,這兩日的雪有些大,我是來檢視府中的院子可是有需要修葺的,免得被積雪壓塌了。” “四閒苑這邊可是還好?” “還好,我這兩日都有讓人檢視,沒見有哪裡不妥的,每年秋末冬初,府上的院落都會檢查一番,該修葺的修葺,大嫂不必擔心。” 追究其原因,自然是擔心冬日雪太大壓塌了房舍。 聶靜雲笑了笑:“那我便放心了,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母親將府中的事情交給我,我心裡也是有些忐忑,生怕哪裡做得不好。” 自上回謝琅過來送琉璃杯,程嬌與蕭氏吵了一架之後,蕭氏便把管理內宅的事情交給了聶靜雲,自己便直接不管事了。 只是不知道她最近在想些什麼,對臨安侯似乎是沒有了執念,也不大管他了,就住在正院裡安靜地待著。 程嬌道:“大嫂賢惠能幹,我覺得哪裡都好,不過在大嫂也不必這般將事情放在心上,這世間上並沒有人能將每一件事都做好的,便是有不好的地方,下一次注意就是了。” “沒有人生來什麼都會的,都是需要好好學習的,你看祖母這麼厲害,不正是因為她有多年的經歷,這才能將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嗎?” “你說的是。”聶靜雲笑了。 剛剛進門接過管家權,她心中確實是忐忑的,生怕哪裡做得不好或是哪裡做錯了,便是長輩也同她說讓她盡力就行,可她還是忐忑,或是不想看到長輩失望和譴責的目光。 但聽程嬌說這些話,她心裡突然就舒服多了也安穩多了。 她這小姑子委實是很會說話,說的話也令人非常舒服,便是她嫁的那個夫君,對她也沒有那麼貼心的時候。 她這夫君優秀是優秀,對她也不差,只是對她的要求也不少,彷彿他不在家,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給她了,有時候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