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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陽長公主的話音剛落,便有兩個護衛從門口進來,上前將蔡夫人拖了下去. 陽長公主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抬了抬手,忽然又有一黑衣人從黑暗中走出,他半身隱在黑暗之中,彷彿像是黑夜裡的影子,永遠見不得光一樣。 “安排幾個人,跟著她,看看她將東西藏在哪裡了,一旦東西到手......”首陽長公主手掌微微晃下,“殺了。” “是。” 黑衣人領命,然後又隱入黑暗之中,無聲無息悄然離去。 屋裡再一次歸於平靜,首陽長公主在原地站了許久,閉了閉眼,又回想起曾經的繪春。 當年的繪春,就算是婢女,卻也是那般的意氣風發,能提劍上馬殺敵,願為她肝腦塗地,死生不悔,願與她一同開創一個盛世。 可那個女子,終究還是不在了,她沉溺於男女情愛,沉溺於家庭的美滿,然後慢慢地死去,最後眼裡只有自己和家庭了。 繪春不在了,如今她只是蔡夫人了。 首陽長公主輕嘆了一口氣,覺得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難道是我錯了嗎?”她似乎是問自己,然後有覺得這話荒唐,使勁地搖頭,“不,本宮是不會錯的!” “本宮是為了天下女子!是為了天下女子!” 她怎麼會有錯呢?錯的是這個天下! 為何天下男子就比女子尊貴了!為何女子便不能為帝呢! 她就要做這個帝王! 等她成了帝王,看這普天之下,誰人還敢欺辱女子! ...... 夜幕漸漸籠罩人間,寒冷的雨夾雪呼嘯而來,寒風吹得院子裡的樹枝是使勁搖晃,窗戶上的窗紙的吹得啪啪響。 達奚玄魚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氣,身上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將衣衫都溼透了,也要將她給凍僵了。 她又夢見了前世,夢見羽林軍破開達奚家的大門,而且在父親的書房之中,找到了父親曾寫給夏王的書信。 證據確鑿,達奚家辨無可辨,統統落了罪,後來男子發配邊疆,女子充入掖庭為奴。 在那個寒風呼嘯的冬夜裡,達奚家的門庭轟然倒塌了。 達奚玄魚心跳砰砰砰,彷彿都要從嘴裡跳出來了。 這一世她早早就做好了準備,將那些不該留著的東西全數燒得一乾二淨,便是再有這一遭,沒有證據,想必不會重蹈覆轍,達奚家也不會落得上一世的下場。 達奚玄魚忽然想起了元景帝,她心中對這位帝王是有很大的怨言的,夏王之事早已過去了四十年,甚至還不是他的仇人,為何就不能網開一面呢? 而且她父親留下的東西,也並非是與夏王通訊,暗中投靠了夏王,只是發洩心中的憤懣與傷懷罷了。 早年她父親年輕時候,也曾意氣風發,遇見了那天之驕子夏王,其餘相識相交,引為知己,後來得知他是朝中炙手可熱的王爺,這才慢慢地遠離。 後來夏王也曾三番四次請他相助,他也不為所動,甚至直接斷了仕途,在一家書院做了先生,後來夏王奪嫡兵敗被誅,他也不曾受到牽連,有了一些名聲之後還建立了廣源書院。 只是偶爾想起了昔日的舊友,心中遺憾傷懷,寫下了一些憶往昔的詩詞書信,因為夏王之事早已過去,他便留了下來。 只是沒想到,這些東西有朝一日會成為達奚家覆滅的罪證。 “娘子?可是要夜起?” 在外間守夜的侍女被驚動,進屋一看,發現達奚玄魚汗水溼透衣裳,身上都冷了,驚呼了一聲,“娘子這是有出汗了,怎麼不喊婢子,若是再病著就不好了。” “早知道娘子會生病,便不去吃什麼烤羊肉了。” 那一日吃羊肉歸來之後,達奚玄魚就有些發熱,然後便病倒了,如今斷斷續續已經好幾日了。 “無事,我只是做噩夢了。”達奚玄魚搖頭,見侍女匆匆去給她準備熱水和衣裳,叮囑了一聲,“勿要驚動父親母親。” 她是父母的老來女,母親將近四十歲才生的她,如今年近六十,身體也不算健朗,是熬不得夜的,想到這兩日母親擔憂她而憔悴的面容,達奚玄魚心如刀割。 “婢子知曉。” 侍女點了燈燭去喊人起來伺候,達奚玄魚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手有幾分在恍惚。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元景帝似乎是沒幾年好活了。 首陽長公主讓人給他下了慢性毒藥,讓他的身體無聲無息地慢慢衰敗下去,現在看著還算健朗,但到了後面這兩三年,怕是不太好。 達奚玄魚細數了一下日子。 五年。 還剩下五年的時間。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位帝王確實是有本事,在得知一切真相之後,又驚覺自己時日無多,設計抓拿了首陽長公主,又親自扶持兒子上位。 江山穩固,他才離世。 若不是有這一位,謝琅恐怕是鬥不過首陽長公主的,到底鹿死誰手,真的是不可知。 達奚玄魚又想到了如今在太醫署中的薛空青。 這位是謝琅的摯友,醫術之高明可謂是普天之下無人能及,達奚玄魚自己深有體會,她前世的身體就是這位幫忙調理好的。 那麼元景帝呢...若是有他出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