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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放下握壎的手。
她將壎掛回腰側,意味深長地再次與賀歲安對視一眼。
賀歲安仍是不明女子今夜此舉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像要反操控祁不硯的毒蠱來殺她,反倒像驗證些什麼事,可驗證什麼呢。
夜巡兵已到。
他們呵斥道:“何人敢違反宵禁,在此放肆!”
女子足尖輕點青石板,躍起來,羅裙散開,腳底踩過街旁的攤桌,借力飛上樓頂,只給想過來抓人的夜巡兵留下一道倩影。
夜巡兵的都尉即刻命令夜巡兵去搜捕女子,違反宵禁不說,還堂而皇之地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叫他們夜巡兵顏面何存。
天子腳下豈容他人放肆。
可他們也不是想抓到人就能抓到人,賀歲安站在窗邊一動不動,最終得知他們無功而返,改為在日後加強巡邏,持續留意此事。
房內的毒蠱安分下來了,各自默默縮到角落裡。
賀歲安抱住膝蓋蹲在窗前。
她被嚇到了,在發愣。
黑蛇彷彿還記得剛才做過什麼,想靠近賀歲安,又不敢靠近,怕她會誤會它還想張嘴咬她。
紅蛇甩著尾巴,爬到床榻上,伸出蛇信子舔舐祁不硯的指尖,它的毒液對他是沒有用的。
賀歲安勉強冷靜下來。
她忐忑不安地關上窗,又去用水洗了把臉,走回床邊。
一見賀歲安回來,紅蛇立刻爬下床榻,像給人讓位。她看著紅蛇爬遠,飛快地跳上床榻,拉起被褥蓋住腦袋,滾到祁不硯身邊。
經歷過被毒蠱包圍一事,賀歲安沒能心大到可以一覺睡到天亮,在被褥裡也是睜著眼的。
她仔細聽動靜。
毒蠱沒什麼動靜了,可賀歲安依然不敢大意,鐵了心要熬到天亮。熬到快天亮時,她撐不住了,眼皮一合,陷入睡夢中。
晨光熹微,朝露欲滴。
緊閉著窗戶的客棧房間昏暗,賀歲安長髮亂糟糟地披著,衣裙有不少皺褶,懷裡還抱著一根木棍,整個人蜷縮在被褥裡。
祁不硯醒來時,賀歲安便是以這般模樣睡覺的,他拉下被褥一角,露出她被悶紅的小臉。
賀歲安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在看她,掀開眼皮。
是祁不硯在看她。
懷裡的木棍被祁不硯抽出來,他認出這是用來支窗的木棍,就是不知為何會被賀歲安拿來抱在懷裡,直覺告訴他,她又在怕了。
賀歲安坐起來,沒等祁不硯問,主動講昨晚發生的事,重點放在那名戴銀面具的女子身上。
祁不硯轉動著木棍,漫不經心地看房內的毒蠱。
黑蛇腦袋垂得低低的。
銀蛇昨晚一聽到壎聲就撞牆把自己撞暈了,因為怕失控,所以對後面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知情的紅蛇悄無聲息蟄在茶桌下。
賀歲安沒和祁不硯提自己差點被毒蠱咬的事,只說它們受到銀面具女子吹的壎聲的影響,狂躁不安,在房間裡爬來爬去地亂動。
祁不硯聽完問她:“你拿木棍的原因是什麼?”
她支吾。
“怕那名女子會進來。”
他好整以暇地起身,木棍還在手中,輕笑一聲:“是麼?”
賀歲安一撒謊便會眼神閃爍,為此,她以整理衣裙為由,低著頭繫腰間的裙帶:“是。”
祁不硯將木棍放回到窗邊,半蹲下,招來毒蠱。
毒蠱爬上他的手。
少年捏住其中一隻毒蠱。
黑蛇瑟瑟發抖,紅蛇也不再是懶洋洋的姿態了,祁不硯只是溫柔捏住了毒蠱而已,並未做些什麼,被捏住的毒蠱扭來扭去。
“你們居然被反操控了啊。”他聲音如春風,很輕,情緒也很淡,極白指間的褐色蠍子毒蠱瞬間不扭動了,怕主人會捏死自己。
不用賀歲安說,祁不硯也能看得出它們曾被反操控過。
紅蛇沒有。
因為祁不硯餵它吃過很多自己的血,他的血含有天蠶蠱的氣息,它極難被人反操控,人的血不多,只夠定期餵養一條蛇。
祁不硯選擇餵養紅蛇。
他喜歡最毒的蠱。
所以祁不硯即使不完全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事,也知道她不會被他養的毒蠱所傷,只要紅蛇在,他想養很久的賀歲安就不會有事。
賀歲安扶裙下床穿鞋。
少女繡著花色的裙裾走進祁不硯的餘光裡,他偏過臉看去,目光定